“欧阳伯伯,大哥,长久以来让你们担心了。现在霜华很好,我也依然活着,以后他由我照顾你们可以放心。而且慕容家主也已同意与欧阳家重修旧好,你们就不要再牵挂这边了。”
欧阳霜华转头看着慕容晓辉心中五味翻滚,站在一旁的欧阳延听了也是不由得默默叹气,他真是打心里面松了口气,觉得祭司大人终于可以不用再一个人苦苦等待和煎熬,为此他十分欣慰。
“晓辉......”欧阳霜华看着慕容晓辉眼圈有些泛红。
慕容晓辉的手抓紧对方肩膀用力握了握,轻轻在他发上落下一个吻道:“不哭。有我在,不哭。”
“嗯......”
欧阳霜华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低头微微笑了笑,是啊,只要有这人在自己身边那他就什么都不怕。
在欧阳家又住了一日,二人便谢绝了欧阳延的一再留客乘着马车返回祭司府。毕竟他们这次是出门办事而非领了神谕去完成任务,因此不能在外久留,事情既然已了,那就必须得尽快回去。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慕容晓辉用手支着额头闭目养神,欧阳霜华坐在另一边看着窗外行进的风景独自想着一些陈年旧事。过了一会儿慕容晓辉将胳膊放下来转过头去看他,开口轻轻的问了一句。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嗯??”欧阳霜华不解的回过头问:“什么瞒着你??”
“当年你家里给你安排婚事,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也没告诉我?”慕容晓辉直直的盯着他看。
欧阳霜华慌乱的赶紧摆手解释:“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瞒着你的就只这一件事,没有其他的!”
“真的??”慕容晓辉眯着眼靠近他逼问。
欧阳霜华身子往后缩了缩不住的点头道:“真的,真的,我发誓绝对没有!”
慕容晓辉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你呀!”
欧阳霜华抬手揉揉被他掐过的地方,看着他抿抿嘴微笑。慕容晓辉不满的白他一眼,伸手将对方摁在车壁上狠狠的嘬了一口,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
“下次若让我知道你再骗我,你就等着瞧!”
欧阳霜华笑着把头拱进他的怀里道:“若再有下次,我便随你处置......”
半个多月后祭司府收到一封来自欧阳延的书信,上面写着欧阳枫夜与其父亲先后过世的消息。其母则在他们父子死后不久变得近乎疯癫,如今已不认不得人了。欧阳凤也不知为何突然身患重病、药石无医,只能在那里挨日子。
附近的街坊同情他们,时不时送去些柴米油盐帮这对母女维持生计。而欧阳本家也出于人道精神,派人定期为她们提供粮食和衣物等生活用品,供他们活命。
欧阳枫夜的事在族内闹的沸沸扬扬,后来演变成谁都不愿靠近他家那个宅子,仿佛是在躲避瘟神一样,生怕一不小心被粘上反遭连累。而在其他世家和百姓间也开始出现一些流言蜚语,甚至还有人在茶余饭后绘声绘色的将这事当做谈资来议论。
欧阳霜华叹着气将信纸递给对面的人,慕容晓辉看后也是眉头不展,觉得即便欧阳枫夜已受到该有的惩罚,但这事本身对欧阳家来说却并不轻松。况且如今还有百姓们添油加醋,处境只怕是更糟。
“你不必过于忧虑,欧阳家又不是没经历过这样的情形,顶得住。”欧阳霜华看出了对方心思,开口安慰起来。
“过去是不得已,但如今......”
“是欧阳家的人做了错事在先,这些流言蜚语应该承受。”欧阳霜华垂着双眼淡淡说道。
慕容晓辉看着他皱眉问道:“不需要祭司府出面平息一下么?”
欧阳霜华摇头道:“不必。若我们出面反倒会让欧阳家主为难,你就放手让他自己去处理吧。”
慕容晓辉点点头:“也好......那我就听你的,静观其变。”
在往后的日子里那些事被坊间传的是越来越离谱,祭司府的二位大人听了也越来越闹心,但他们依旧什么都没做,因为这是欧阳霜华的意思。
其实欧阳霜华不是不想出手相助,而是考虑到日后的关系平衡,他不希望欧阳家主为此欠下他们的人情。不然以后见面难免尴尬不说,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说欧阳家是祭司府的鹰犬,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亲身经历过千年前的那场风波,欧阳霜华已对这些事看得更加明白通透,因此他才会采用这种近乎漠视的方法,以求最大程度保全欧阳世家......
五个月后,随着冬季远去,那些一时喧嚣尘上的流言蜚语也渐渐有了缓和与平静下来的趋势。欧阳霜华写了封信寄给欧阳家主表示慰问,并说若有需要祭司府这边愿意相助。
欧阳延在回信中说族内一切安好,只是欧阳枫夜的母亲和妹妹终是没有熬过这个冬天,已在上个月双双离世。而随着她们的死,这件事也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
欧阳延派人埋葬她们母女后下令,将欧阳枫夜曾经住过的宅子拆毁将其夷为平地。他本想让那地方变成耕地给附近的街坊免费耕种,以感谢他们当时对欧阳凤母女的接济。但百姓们却都嫌那地方不吉利,愣是没人愿意去。无奈,欧阳延便只好让那块地空着,最后任其慢慢变得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