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生心不在焉地回到厢房门口,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间厢房里传来了什么东西倒地的声响。
谢生回过神,循声而去,轻轻敲了敲门,然而房内却没再有任何动静。
就在谢生以为自己听错了,正要转身离开时,手腕处却莫名一紧,好似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手一般。谢生当即转身推门而入。
谢生一进房门就发现屋内一片漆黑,黑得不对劲,好像是被一片黑雾笼罩着,就连窗外的月光都未能入侵分毫。
直到黑雾中闪过一抹红光,谢生低声惊呼,“零榆!”
谢生一把抓住那抹红光闪过的地方,正好抓住了零榆的手腕,其上正是先前送给他的那根红绳,谢生晃了晃零榆,“零榆!你醒醒!”
然而零榆仿佛死了一般任其摆弄却毫无反应。谢生心跳如雷,缓了两口气才感受到零榆手腕处的脉搏。
“……”可脉象确是正常的。谢生慌乱地四下寻找,一挥袖,黑雾退散了大半,随即又将覆盖上来。趁此空隙,谢生抬手点亮了烛灯。
然而烛光一亮,谢生怀里的人忽然暴起,翻身推倒谢生,对准他的侧颈处一口咬下去。
“!”谢生低喝出声,“零榆!”
身上的人闻声一滞,谢生以为他清醒了,便收敛了怒意,“零榆、你醒醒……”
然而方才点起的那火光不知是何物所燃,竟穿透过邪气的黑雾照亮了屋内一角。
谢生借着火光看到身上的人缓缓从自己侧颈抬起头,深深地看着他,漆黑一片的眸色却映不出一点光亮。
“零榆……你看看我是谁?”谢生对上零榆的目光,小心翼翼道。
零榆眨了眨眼,一字一顿地吐出谢生的名字,“谢、生……”话音一落,零榆眼中飞出红光,他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足以迷惑人心的微笑。
谢生被他笑得一僵,一时没反应过来。零榆当即一口咬向谢生的脖颈。
“零榆……”谢生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就连嗓子也干得发哑,只有颈侧那柔软的触觉无限放大,让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
他感受到零榆的呼吸喷洒在侧颈边,有些发痒,而后是湿润的触感,麻意从脖颈处蔓延到头顶和四肢,嘴里不受控地念着零榆的名字。
“沉渊……”就在谢生头脑发胀地将要晕过去时,忽然从肩颈处传来一阵刺痛,疼痛感顿时刺醒了谢生的神经,他仿佛察觉到四肢恢复了力气,一把掀翻了身上的人,“零榆!”
“……”零榆好像恢复了神智,抬手一抹嘴角,当眼神落在上面时,神色却变得有些奇怪。
“抱、抱歉。”谢生凑近了些,看清了零榆嘴角的血,而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一摸自己的脖颈,摸到了一道牙印和鲜血……这家伙竟然咬破皮了。
然而尝到了甜头的人此时却面无表情,毫无诚意地表示歉意,“是我抱歉。你……没事吧?”
零榆无力地倚在墙边坐了一会,而后起身在屋内拿了什么,走到谢生面前屈膝凑近,“我帮你处理一下。”
谢生看了看他,最终还是默许了零榆近身。然而经过方才那一遭,他不敢再看零榆,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屋里的黑雾散去了……你方才是怎么回事?”
零榆手上动作轻柔娴熟,声音也难得轻缓,“吃了轩辕末的解药,有点控制不住那些黑雾,但很想吸食他们。你进屋时,身上的黑气更甚,我……没认出你,只控制不住地想把你身上的黑气全部吞噬。”
“……”谢生有些不可置信,“忘逍遥的解药?”
零榆点点头。不一会便处理好了谢生侧颈的伤口。
“那你之后……还会如此这般……吗?”谢生试探着问出。
零榆本想说不知,却对上了谢生的眼神,于是嘴角一扯,笑道:“你若是愿意每月分我一些尘业,或许就不会……”零榆戏谑着点了点自己的颈侧。
“……”谢生一时语塞,半天才道一句,“不成体统……”
“我现在倒是发现了,你这样的人原来也会害羞啊。”零榆笑了起来。
“我哪样的人?”谢生仰头看他,却惊奇地发现零榆的耳根已经红得滴血,不禁轻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零榆收敛了笑意,“你方才,叫我什么?”
“什么?”谢生一愣,回想了一下方才自己所唤之名。
“你怎知我名为沉渊?”零榆神色一黯,瞧着当真不似个少年人。
谢生看着他,道:“在无间地宫下,我出现了一些幻觉,看到了当时建造地宫的一些人,从他们口中,我听说了上古时期邪神诞生时的一些故事。”谢生顿了顿,“所以……你真的叫尘渊?”
零榆瞥了他一眼,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在一番沉默后道:“我很早就想问你了,你身上为何有如此多尘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