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程澈可算是清醒了。看着祝余得逞地笑容，像一只逮到猎物的小狐狸，程澈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却又满是无奈。

也只有祝余这个人，可以几句话就让程澈神魂颠倒，失去理智。

“好吧。”承认自己栽了，还是栽得彻底，程澈无奈笑着，“我答应你，带你一起下去。”

终于得到满意的答案，祝余拍拍手，打算事了拂身去。

他转身离开，临开门前还没忘记回头，笑意盈盈地和程澈说：“对了，程队，我不太喜欢别人给我起外号，我给别人起的话，除外。”狡黠的眨了下眼，那只小狐狸离开了。

*

回忆突然闪过，程澈愣在原地。

他突然想起，儿时的祝余也曾这样质问过自己，故意板着脸，用奶奶的娃娃音和他说：“我不喜欢小鱼儿这个外号，好奇怪。”

儿时的自己却嬉笑着躲开，故意跑得老远叫他：“小鱼儿，小鱼儿～我喜欢你叫这个名字，多可爱啊～”

小祝余腿又短又肉，紧赶慢赶也追不上他，只得气呼呼地在原地跺脚：“那我也要给你起外号！”

小程澈见状眼睛一亮，又凑上来，捧着小孩肉乎乎的脸蛋“吧唧”亲了一口，满心欢喜地说：“好啊好啊，那你也给我起一个。就当作是我们彼此之间的小秘密。”

被捧着脸，瞪大着眼睛眨巴眨巴，小祝余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他在思考。

“对了！”小祝余突然眼前一亮，他高兴地直拍巴掌，“你就叫北斗，小北斗。谁让你老是喜欢画北斗七星的。”

“小北斗？”男孩重复着，似乎在努力将这个名字刻进血液里，“好，那我以后就叫小北斗。”

见人答应下来，小祝余便也没那么抗拒他给自己起的外号了。

小祝余还兴奋地告诉他：“你知道么？护士姐姐和我说过，天上的星星有好多，但是只有北斗星时一直挂在那里，它是给迷路的人指引方向的星星。”

小程澈点点头，一知半解地回应。

小祝余说得很兴奋，小脸蛋也跟着红扑扑的：“所以，你叫小北斗以后，你的病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稚嫩的声音里带着男孩的善良和纯真，也怀揣着他的祝愿。

只是后来，再没人记得这个名字，再没人这样唤他。

*

旅馆里，祝余正紧张地收拾着着装。

他将许久未用的□□反复擦拭锃亮，再放回刀鞘里。

一旁，钟想黑着脸盯着他看，终究是没忍住劝他：“你真的确定要和他一起去么？”

祝余抬头，正对上钟想关切的眼神。他顿了顿，点点头：“当然。”

钟想欲言又止，看着这个自己认定的兄弟，总觉得今晚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祝余并没有瞒着他这件事，毕竟这份工作也是钟想介绍给他的。他对于钟想还是比较信任的。

钟想：“可是，我还是觉得这毕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还是别掺合比较好。”

这话可是祝余没想到的。他看向男人，眼底有些狐疑。这辈子钟想祝余相处的时间短，但上辈子的钟想他还是了如指掌的。

在他眼里，钟想就是个耿直又天然正气的那种人，面对什么事都是先考虑别人，再考虑自己。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利己主义的人了。

似乎看出了祝余眼底的含义，钟想挠了挠头，看似不经意地扭过脸去，和一边自己玩着的小狼说：“你说呢？我说的对不？”

小狼是不会回答他的。他除了祝余和老板娘以外，谁也不理。

钟想有些尴尬，却还是心不死的想去劝祝余。

但被祝余打断：“钟哥，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但是这件事毕竟让我遇上了，完全不管我做不到。”

“。。。。。。”钟想沉默片刻，“唉。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要是真的牵扯上基地高层，我还是劝你，少掺合比较好。”

总觉得钟想这话里有话，但却不愿说明白。

祝余只得点点头，答应下来。

*

夜色渐深，祝余穿着一身暗色作战服，身后背着刀，出现在指挥中心的后巷里。

耳朵轻微动了动，黑暗中程澈现了身。他也穿着同款的作战服，脸上带着一幅掩住口鼻的面罩。

“来了。”程澈低声。

祝余点点头。

看着和自己穿得几乎一样的祝余，程澈有些晃神。

“情侣装啊。”他感叹道。

换来了祝余的白眼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