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紧咬牙关，看着曾经蜷缩在自己身边乖巧睡觉的孩子此刻杀光了人后，目光逡巡看到玻璃外的自己后，猛地朝他奔来，却是一脸阴狠，明显是也想撕了自己的样子。祝余只觉得心里阵阵钝痛。

他也知道手里这人说得没错，现在的小狼要是放出来，恐怕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他从没见过哪个异能者有小狼现在的战斗力和恢复力。

明明上一秒小狼胸口被那个人击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来，下一秒，肉眼都无法看清楚的速度，血窟窿就愈合了，只留下一片曾被烧掉的衣服洞。

哪怕是治愈系的异能者，都达不到这样的速度。

“。。。。。。让我进去。”容不得他太多思考，祝余开口说道。

研究员也不知道是没听清楚还是不敢相信，问：“什，什么？”

祝余瞪向他，威胁说：“我说！让我进去！”

“哦哦。”那名被威胁的研究员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祝余，惊慌操作起控制台来。

直到防弹玻璃间一处被隔离出来的房门出现在祝余眼前，祝余才发现，为了将小狼控制在里面，就连他们进去的门，都是先进入一个独立的小空间后，再被传送进去的。

为了防止小狼逃出来，程晓东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了。

当他被缓缓传送进去，透过透明的防弹玻璃，祝余能清楚地看见小狼的视线正跟着自己的身影转动，浑身都处于防备状态，似乎只要自己来到他可以碰触到的空间，他就会在第一时间扑过来杀了自己。

他被在身后的手紧了紧，掐痛手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警惕。

*

当程澈赶到时，眼前的一幕几乎让他崩溃。

防弹玻璃里满地都是鲜血和残肢，祝余则被人扼住脖子抵在玻璃墙上面，他的头耷拉着，双手似乎无力地抵在面前那人肩头，保持着挣脱的姿势。

而那个还不足他肩头的男孩，正拽着祝余的头一次次砸向玻璃窗上，竟生生将防弹玻璃撞出了层层裂缝来。

“祝余！”程澈面目狰狞，眼底猩红看着这一切，顾不上身后追上来的程父和其他卫兵，他的身体如同一颗核弹般穿透已经布满裂缝的防弹玻璃，小狼被这突然的冲击狠狠摔在一边。

而原本被他扼在手里的祝余也随之落在地上，却在下一秒变被程澈双手接住。

男人颤抖着接下没有声息的人，一边轻声唤着祝余的名字，一边尝试去碰触他的鼻息。

直到手指尖感受到轻微的呼吸后，程澈才觉得被扼住的心脏放松了许多。

一道身影快速闪过，直奔他的面门而来，却被程澈身后突然展开的骨翼挡在了外面。骨翼包裹着两人，程澈透过缝隙眼神阴冷地看向那个早没了理智和人性的孩子。

这人，留不得。

紧接着，骨翼间划出无数羽毛匕首，闪烁着寒光便将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小狼钉在了原地。不知何物形成的坚硬羽毛扎进小孩的手腕和脚腕，再刺穿地面。

小狼发出了疼痛的嚎叫声，这是他这段时间第一次出声。

被程澈紧紧搂在怀里的人似乎听到了这声音，竟试图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程澈发现他不断颤抖着的睫毛时，面色冷峻，伸手便捂住了他的双耳：“小鱼儿，乖。我们不听。”

他的余光扫过躲在一旁暗中观察的人们，其中就包括自己紧皱着眉头的父亲。

再看向小狼，程澈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既然自己的父亲做了这些事情，那就让他的儿子来解决这个烂摊子吧。

*

见人要过去，程晓东竟拦住了下属。

他制止了身后这些人去追程澈的动作，只因为他第一次看到程澈如此认真的表情。

程晓东即是父亲也是学者，他痴迷力量，也妄图控制力量。现在，看着自己的儿子对上自己完美的作品，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看看他们谁输谁赢。

而后的事情，也确实出乎程晓东的意料。

程澈赢了。他竟然杀了自己一直以为完美的作品。

看着如同杀神一般的儿子，程晓东心里竟有了一丝畏惧。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维持着作为父亲的强硬上前制止程澈的举动。

“程澈，停手。”

而这边，就在那堆残肢断臂间，程澈却早就红了眼，他手里小狼已经彻底没了生息，而他另一只手还捂在祝余的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