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斯不急不缓道:“‘不就是仗着自己等级高,算个什么东西’,这话听着耳熟吗?”
莫瑞斯每说一个字,雄虫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一分。
雄虫试图辩解,可莫瑞斯却朝他摆摆手:“你今天来无非就是为了通行函上那雌君的事,对吧?”
按理说联邦签发的各种函书都是保密的,也不知道这个爱尔家族是用了什么办法才把莫瑞斯的通行函给弄到了手,还特意去弄了一份书面的出来。
既然如此,里面的内容肯定也不是秘密了。
只是莫瑞斯没想到,这些首都星的大家族居然还是不死心,还在试图从他身上才榨出点最后的价值。
而一只即将失去首都星资源的雄虫,还能有什么价值?
无非是他的A级的遗传物质罢了。
莫瑞斯懒得再跟首都星的虫族们虚与委蛇,他仔细观察了下雄虫,发现对方确实没什么不对劲的表现后就直接赶人。
“赶紧走赶紧走,一大早的我还没睡够呢。”
雄虫还想说什么,可莫瑞斯却冷下了脸:“这是我最后一次允许雄虫协会干预我的事,要是你们还想做点什么,我不介意直接闹到联邦法庭。”
联邦法庭。
那是个雌虫被牵扯了至少就会脱一层皮,雄虫进去了就要被联邦扣下全部身家的地方。
在首都星,上一次动用了联邦法庭的事情还是雄虫走私迷梦果,那几个牵涉其中的家族现在连个渣都不剩了。
雄虫这才知道,莫瑞斯是动真格的。
但雄虫从孵化的那一天起就是被家里捧着长大的,被莫瑞斯这么一威胁心里当然就冒了火。
他看看这“家徒四壁”的客厅,本来还想再嘲弄两句,可在对上莫瑞斯的眼睛后不知道为什么背上就起了一层冷汗。
这只出生高贵的雄虫气势汹汹的来,最后却灰溜溜地走了,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厨房一侧的椅子上,莫瑞斯拿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球形浆果,把那枚亮橘色的浆果戳得滚来滚去,语气平淡地问:“你给他喝了什么?”
站在厨房角落的达蒙尼兹垂着头,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红茶。”
“说实话。”
“红茶,里面放了点糖。”
莫瑞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达蒙尼兹立刻实话实说:“媒乌糖。”
莫瑞斯:“......你疯了吧?”
媒乌糖,虽然带个糖字,可这东西和吃的糖完全没有一点关系,是种用来短暂止疼的内服药。
这东西倒是没什么严重的副作用,只是会让虫族体内大量分泌肾上腺激素,让情绪会比较激动、精神亢奋而已。
可就算是这样,这种“糖”也是给雌虫用的,雄虫吃了的话怎么也要吃点苦头。
“你放了多少?”
“两颗。”
“才两颗?不够啊,你应该多放点,直接倒半盒,让他直接血管爆裂死在客厅里。”
“......那会弄脏地毯的。”
莫瑞斯简直要气笑了:“哦?那你还挺爱干净?那你之前站他背后是准备干什么?”
被骂了的达蒙尼兹缩着脖子,把头埋得更低了。
莫瑞斯:“坐下。”
达蒙尼兹哒哒哒地跑过来坐在离莫瑞斯最近的位置,全程都没有把头抬起来。
莫瑞斯看了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半天,才凑过去毫无征兆地一把拽下了对方脸上的那块布。
达蒙尼兹立刻就转过身体,几乎是惶恐地抬起手挡住自己的脸:“求您了,别......”
虽然达蒙尼兹的动作很快,但他根本没想到莫瑞斯会扯掉他脸上的布,所以,虽然是短短一瞬的间隙,莫瑞斯还是看到了对方脸上明显的黑色纹路。
莫瑞斯没再强求。
他心不在焉地吃着盘子里的浆果,没再问什么,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只能听到时不时响起的餐具轻响。
不知过了多久后,重新把脸遮好的达蒙尼兹才终于出声:“雄主。”
“嗯?”
达蒙尼兹听到莫瑞斯回应,立刻激动得一抖,把自己的指骨捏出了“咔咔”声。
他若无其事地把自己脱臼扭曲的指骨一根根正回来,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
“雄主,我做了那些事,你不害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