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房间,而诡异的是,时刻观测着雄虫安全的各式机器们却没有任何反应。
包括前一秒正准备惩处雌虫的那台机器也是,像是直接没了电一样,一动不动。
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是点着熏香蜡烛,晃晃悠悠的烛光下,家具投下的影子却忽然拉长了。
原本疼得死去活来的雄虫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他猛地转过身,立刻瞳孔骤缩。
“你们......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滚出去!滚!!!”
屋内凭空出现了两只雌虫,雌虫们穿着单薄的作战服,其中一个正弯腰去捡地上的那条滚远的断臂,捡起来后放在手里掂了掂。
另一只雌虫直接无视了屋内的雄虫,他往雄虫脚边扔过去一管红色的东西,语气淡淡:“行了,别装了。”
在雄虫呆愣的注视下,他脚边那只原本奄奄一息的雌虫奴仆却站了起来。
他并不介意在众人面前赤裸着身体,他把那支红色的管子一整个吞下去后,甚至还颇有闲情地摸了摸自己腹部那条两只宽的破口。
血流如注的伤口正在飞速愈合,可他这一摸,手上还是立刻沾满了自己的血。
雌虫又蹲下身、摸了一把雄虫溅到地上的血,闻了闻。
“啧,真苦。”
刚刚给他扔药的雌虫接话:“那是当然的吧,这家伙都快要吓死了,味道当然苦。”
满身是伤的雌虫搓了搓自己的手指,他看着已经凝固的血渍被搓成渣一点点掉下:“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没看终端?”
“废话,你没看见我差点就死了吗,哪有空。”
一直被忽视的雄虫再也忍不住了:“你们、你们在说什么?菲尔德,你——”
“菲尔德?”赤.裸着身体的雌虫冷冷地笑:“菲尔德上个月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你亲自动的手呢,雄主大人——”
雌虫眯起眼睛:“其实,你根本就没记过我的名字吧?”
断了手臂的雄虫已经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可他几乎不怎么用的大脑根本不足以让他做出最有利的反应。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剧痛让他表情扭曲:“区区一个雌奴,我哪有空去记你这种早被玩烂的啊——!!”
又一声尖叫声响起,雄虫原本捂着伤处的那条手臂也掉了下来。
可他这次不敢随意大骂了,甚至在看清眼前的景象后,他的尖叫就像被掐熄了一样,让他从喉咙里发出一种可笑的气音。
在雄虫惊恐的注视中,那只赤.裸着的雌虫动了动自己的手。
他的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段十几厘米的白色结构,它在烛光下显得就像是白瓷一样,光滑莹白,一滴血都不沾,只轻轻一晃,那些覆着在其表面的血珠就滚了下来。
血珠砸在绛紫色的地毯上,发出了“啪”的一声。
这块地毯原本该是白色,可作为屋主的雄虫最近脾气异常糟糕,已经把好几只雌虫都折磨得断了气。
地毯吸饱了血、变了色,甚至上面还洒了特殊的药水,让这块血地毯干净整洁的同时还完全保留了血染的颜色。
雄虫站在他钟爱的这块地毯上,断臂处、血就像是坏的了水龙头一样往外喷。
雄虫惨白的脸色透出一股灰意,那是将死之相。
他已经虚弱得连站都站不住了,只瘫倒在地,连挣扎的力气都挤不出来。
他死死盯着那只半个小时前还跪在地上、只会卑微恳求饶恕的雌虫,根本想不通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雌虫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以为雄虫是在好奇他的利爪,他转了转自己的手:“你想问这个?也是,你们雄虫应该从来都没见过吧。”
房间角落,穿着作战服、一直在摆弄断臂的另一只雌虫打了个哈欠:“跟他说这么多干嘛?快点,他今天惹出这么大的事,还有一堆事等着我们去处理。”
“啧,真麻烦。行吧行吧,回收方案是?”
“没有回收方案,C级的等级太低了,带回去也没多少用。”
“那就老规矩,我们自己处理?”
“当然。”
“运气真好......”
雄虫失血过多,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可生存的本能却让他试图往门的方向爬。
“咔、咔。”
奇异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生物本能的危机感让他下意识转过了头。
烛光下,有三道不断变化的影子变得越来越高,影子的边缘一点点延伸到雄虫那张充满了恐惧的脸上。
烛光晃动,噗的一声,蜡烛熄灭了。
窗外,一个身影轻飘飘地落在屋前的花园里。
这处装潢华丽的住宅做了复古设计,厚重的金绒帷幔挡在窗户前,把屋内的景象遮得严严实实。
他远远地看了其中一间的屋子一会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