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同意了?”傅洵之问道。
“还没呢,我昨日刚呈上去,最快也要明日吧。不过你不用担心,”定远侯乐呵呵的摆了摆手,道,“凭咱侯府的地位和陛下的关系,陛下不至于这点特例都不愿意给,且等几天…”
“爹!此事不行。趁着奏折还没到陛下手中,去把奏折拿回来。”傅洵之忽然沉声。
定远侯顿时火了,喝道:“什么不行?!怎么就不行了?!人都没见呢你就说不行!你故意和我作对是不是?!”
“爹!随便你怎么骂我,但是奏折你必须去要回来。”
“你说要就要?!呈上去的奏折哪用要回来的道理?!”
傅洵之扫了室内众多下人一眼,道:“你们全都下去吧。”
屋中众人依令依次退了下去,侯夫人起身福身道:“侯爷,晚晚该午睡了,妾身先去哄晚晚睡觉了。”
定远侯微微点了点头,侯夫人也退了出去,屋内只剩傅洵之定远侯两人。两人都没有开口,傅洵之又等了一会,方开口道:“司礼监的刘羽公公,让他拿回来。”
定远侯微微诧异的瞧了傅洵之一眼,忽欣慰的笑了,道:“也不是真的不操心朝堂之事嘛,就连你几个叔叔都不知道刘羽是侯府的人。”
傅洵之叹了口气,态度也软了下来,道:“爹,我关心的是侯府。那封奏折必须拿回来。”
“呵,”定远侯短促的笑了声,道:“那你说,为什么必须拿回来?”
“我没法说,你相信我就是了。”傅洵之不耐道,“先拿回来。”
定远侯笑道:“你什么都不说就要我冒险动用刘羽?就算你是我儿子也不行。自摄政王摄政之后,各大世家在宫中安插的眼线被拔除了多半,就连我们侯府都所剩无几,在重要地方干活的更是几乎没了,刘羽是咱们侯府的底牌,除非是紧要关头,否则我不会让他冒险的。”
“现在就是紧要关头。”
“呵,”定远侯笑了一声,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只是觉得好笑,问道,“陛下看了会赐罪侯府?”
“……倒是不会。”
“那就不是紧要关头。”定远侯摆了摆手,道:“此事没得商量。”
“那这婚事必须作罢。”傅洵之道。
“更没得商量,”定远侯道,“我与云中郡王已经说好了,他愿意将儿子嫁到侯府。”
“孩儿不喜欢他。”傅洵之冷冷道。
“还没见呢你就说不喜欢,这次由不得你胡闹,感情日后再培养就是了。给你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多不容易,你也体谅体谅我。你都多大了?还这么不上心,推三阻四—哎!你去哪?!”定远侯还未说教完,傅洵之就已起身似要离开。
傅洵之心中烦躁,不耐道:“我去帮你拿回来。”说着,不顾定远侯的喝止,转身开门离开。
“傅将军,奴才只听侯爷的命令。”宫内,司礼监随堂太监刘羽对着傅洵之作了一辑,低声说道。
“这就是我爹的命令。”傅洵之道。
“那傅将军可有侯爷手谕?”
“……出来匆忙,没来得及。”
刘羽笑叹道:“傅将军,您就别唬奴才了。”
傅洵之也不装了,恳求道:“可我需要我爹的那份奏折,公公您就帮帮我。”
“侯爷请求陛下让夏昀归进京的那封?”刘羽问道。
傅洵之连连点头:“就是那个,公公您就帮我偷偷拿回来,并非是什么大事,不会有人在意的。”
刘羽笑道:“这个奴才真没法,奴才看事关傅将军的终身大事,所以今日一早就送去给陛下了,此刻已在御书房了。陛下或许已看过了也不一定。”
“……”
刘羽又道:“傅将军,那封奏折可有什么问题?奴才并未看出有何不妥,陛下想来也会同意的。”
傅洵之有口难言,心中升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最后化作一声深深叹气。
“傅将军?”刘羽见傅洵之似是真的很困扰的样子,犹豫半晌,道,“陛下习惯在巳时批阅奏折,但近日陛下巳时不到便出宫了,直至申时才会回来。每日批阅的奏折也只有紧急的几本。”
“所以近日陛下还没来得及看奏折?”傅洵之忽抓到了一线光芒,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刘羽笑道:“这个奴才就不知了。奴才能帮傅将军的就这么多了。”
“多谢公公,本将军改日定重谢公公,时间紧急,先走了。”傅洵之快速说完,脚步急切的冲御书房方向大步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