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郝敏和胡乾从那个尼姑的口中得知萧瑜的下落,而后叫人进行一番探索和寻找,果然见到寺庙的供桌下面存在一具少女尸体,当即决定和璆娘一样带回到了衙门的敛尸房内。
彼时天色已经完全漆黑,空中的玉盘险些让那云雾遮挡住了光亮,李絮仰头望了一会若隐若现的皓月,他们走在正好处于宵禁的一条小巷之内,四下寂静无声,仿佛一根银针掉落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忽然,前方不远传来一声刺耳的狗吠,在这混合诡秘氛围的地点显得尤为特别和突兀,两边靠近居民住所的黑瓦白墙之上映照院子里头栽种的伸出檐下的弯弯曲曲的枝干和树丛,仿佛深宵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
“啪嗒。”
背后一阵别样的响动传来,须臾却又不见新的人影,五感敏锐的胡乾和李絮察觉到了不对,严厉说道:“谁,还不赶紧出来!”
片刻,没有任何反应。
李絮喝道:“再不出来,我可就要过来抓住你了!”
“别……”一个男子担惊受怕以后犹豫不决回答说道,同时从小巷拐角位置现出真身。
胡乾和李絮抬眸看了过去,只见那名男子身穿一袭毫不起眼的青衫,脚踏一双黑色长靴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后者问道:“你是哪个,为何鬼鬼祟祟跟踪我们,可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不!”
那名男子闻言慌忙摆手的同时后退两步说道,继而补充,“我叫潘隆,乃是安国公府的奴仆,我家小姐丢了好些日子一直没有找到,我又听说家主已在衙门报案,情急之下便想知道进度,今天看见各位大人带着一众差役大动干戈搜了教坊,打听一番这才知道诸君查出来了新的线索,可是谁知却又去了左协精舍,然后,然后我就看见……”
潘隆一边说着,一边音量越小,心虚的同时夹杂害怕的情绪,李絮理解他的话里的意思,挑眉笑道:“然后你就看见我们和那个师太大打出手,使用的招数尽是一些寻常人家难以见到和理解的奇门遁甲,于是刷新你对世间常识的认知,因而跟着我们想要寻求帮助,对吗?”
李絮说完,潘隆短暂沉默一下,然后好像破釜沉舟一样看着地上自己不慎踩到的不知什么时候裂开的石砖,点头承认说道:“对。”
“那你想要我们帮你干嘛,寻找你家小姐?”胡乾问道,李絮接着咨询说道:“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普通的奴仆,不然为何国公府内下属众多,只有你来关注衙门和我们的动向?说吧,你和你家小姐属于什么关系?”
“我……我……”潘隆有些犹豫,同时眼神飘忽吞吐说道,“我真的只是国公府内一个普通的伴读书童而已,平时主要的职责就是陪着小姐出入私塾描写文章,别的什么都没有了,只是我们家主眼见你们衙门这么多天对待案件杳无音讯,这才心急火燎要我前来探查一下。”
“真的?”单纯如同胡乾,听他一番像极迫不得已推心置腹的言辞以后竟然真的信了几分,转头求取李絮和郝敏的意见,“你们看他这一说法,可信程度能有几成?”
“呵。”
郝敏轻微笑出声音,然后迭出五根手指,胡乾见状迟疑说道:“五成?”
不料前者又把手掌摇了两下,调侃说道:“他说的话,后面的内容一分也不能信。”
然后她又用了嘲讽的语气戳穿潘隆说道:“倘若像你说的,你们国公府内这么多的奴仆,专门可以打发过来用以跑腿的小厮不胜枚举,什么时候轮到你这高人一等的伴读书童打探消息?而且要是内心无愧,大可光明正大前往衙门询问一声,何须这样偷偷摸摸跟在负责案件的人物背后踌躇观察?”
“这……”
眼见撒谎的事情被人揭开,潘隆羞愧难当低下头颅,郝敏又再补充,“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和失踪的你家小姐关系匪浅,而且你们之间还有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说吧,将你晓得的情况悉数告诉我们,没准还有我们忽略的细节可以帮助我们找到房琅。”
“我……我没撒谎,”潘隆着急说道,因为过于迫切所以眼含热泪,劈叉一半的声音带了哭腔,“我真的只是小姐身边的伴读书童,只是小姐倾慕我的才情,我也喜欢小姐的美貌和她高等的身世,所以在我们如影随形朝夕相处的日子里面相互流露出了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