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胡乾和柴珊刚想再度进言祈愿他能彻查这件事情,就听他伸出手掌斩钉截铁说道:“好了,常言事不过三,倘若我再找了一个人来表演这个话本,结果也是一样,那么就能说明这个教坊的确有鬼,彼时我再和这个小道珠联璧合出面解决未为不可。”
“只是不知你要找谁?”柴珊一脸为难说道,“如今接二连三出了两桩命案,已然在教坊当中惹得人心惶惶坐立不安,纵然有着如同时雨那样想要靠着演绎大长公主李曦攀龙附凤平步青云的姑娘,也会因为不得善终的前车之鉴心怀芥蒂不敢冒险,我们能用的人选实在屈指可数。”
“这个不难,”李絮故作胸有成竹说道,“我能适量降低标准,不求十全十美臻于至善,但愿能将故事完整演绎出来,扮相上面差强人意倒不打紧,所谓瑕不掩瑜就是这个道理。”
接着他又面对其他优伶,故作温柔平和问道:“不知是否有人愿意像是时雨那样毛遂自荐主动请缨?你们放心,目前我是求贤若渴千金市骨,不管你是貌若无盐蒲柳之姿,还是贫寒交加身无长物,只要你肯不计前嫌身先士卒无私奉献,我也必定把我多年以来经营花入楼和如何教导姑娘的经验和技巧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倾囊相授,保证最后你会变得出尘绝艳花容月貌,再有我写的这出好戏的加持,不怕没有京都城内风流倜傥的王孙贵胄为你趋之若鹜一掷千金,还怕没有出头之日吗?”
说完,他用期待的目光环视一圈其他优伶,却见她们全都欲言又止畏畏缩缩不为所动,人群当中甚至传来质疑,“什么鹤立鸡群名利双收说得这么天花乱坠,还要使用教导妓子的方法训练我们,岂非把我和她们相提并论了吗,性命攸关的事情,谁敢陪着这个和尚胡作非为?”
“你叫什么名字?”
李絮目光闪过一丝光亮,然后循着声音紧盯恶语相向的那名女子,见她自觉本人有些口无遮拦恐怕要被单独拎了出去挨骂责罚,咬了一下薄唇扭扭捏捏胆战心惊站了出来。
李絮又再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就见那个女子眼神飘忽不定,低着脑袋不敢正视他的双眸,半晌才从嘴里蹦出几个文字说道:“奴家……晚雪,见过东家。”
见她刚才还是一副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的样子,这会被李絮发现提溜出来以后却又恢复一向谨小慎微兢兢业业的态度,李絮不免觉得好笑,只是面上并未表现任何不悦或者轻视,只是凑近她的身边问道:“我看你的胆子很大,还有些许仗义,敢于直言不讳说出别人心知肚明却不宣之于口的不满和腹诽,和先前的时雨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如你就顶替她的位置,成为我的话本新的主角好了。”
“这……”
不止晚雪,就连柴珊在一旁也是一脸狐疑,然后柔声劝谏说道:“东家,纵然彼时乏才之至捉襟见肘,也不能够这样因陋就简敷衍了事吧?这个晚雪,才疏学浅孤陋寡闻也就罢了,长得也不算是倾国倾城颠倒众生,比之开头的晴好和时雨简直天壤之别判若云泥,怎堪担当重任呢?”
“此话差矣,”李絮说道,“纵然她的确是平淡无奇中规中矩,但是勇气可嘉,再说我也说过扮相可以大醇小疵犹如白圭之玷,这点参考历来梨园里面的那些戏子总是浓妆艳抹把脸蛋涂得花里胡哨掩盖住了原有的姿色,要想表现自己的功底深厚技艺高超,大多都是凭借积年累月训练出来的媚眼如丝和字正腔圆声情并茂的腔调,他们可以,我想晚雪姑娘一样能行。”
“可是,”这时胡乾一脸担忧插嘴说道,“若是利用胭脂水粉掩盖晚雪姑娘原本的容颜,未免就和你的初心互相背离了吧?”
“这话怎么说呢?”
柴珊代替李絮问道,就听对方回答说道:“尚且不说晴好是我用心良苦殚精竭虑帮着和尚教导出来的可塑之才,就是退而求其次选出的时雨也是因为眉目与身姿有着几分真正的大长公主李曦的缘故从而头角峥嵘锋芒毕露,如今却要为了一个完全不符主角形象的艺人委曲求全降心相从,岂非事与愿违救经引足?”
“到底这也是我的故事和痴心,”不料李絮一意孤行冷漠说道,“与你这个小道毫无关系,纵然你是心疼自己也曾参与助力这场演出不忍青蝇点玉或是一朝辛苦付诸东流,我也可以许你一个恩典,例如当初你把我的花入楼搅得天翻地覆从而欠下的巨款不必还了,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