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乐幸听到“玄圭”二字,轻轻笑了一下:“你认为我是玄圭?”
牧阳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温柔地注视着万乐幸道:“现在的你是玄圭,你没有选择与万乐幸融为一体。”
万乐幸仰头笑了一下,“你知道的还挺多。”
万乐幸的当年为了复仇,选择吸收许许多多的孤魂,与自己的灵魂融为一体,随着众多的记忆与思想混杂在一起,渐渐地她也闹不清自己是谁了。
直到她遇到了玄圭,当时的玄圭已经浑浑噩噩游荡了多年,知道她感知到苍铭昊即将复活,才又清醒了过来,正好碰到了万乐幸,理所应当的成为了万乐幸体内众多灵魂的绝对主导。
玄圭冷冷地看着牧阳道:“我是玄圭,但你绝对不是大人。”
牧阳依旧笑得温柔:“我当然不是,不过是不完整的。”
玄圭摇了摇头:“大人死就是死了,不会复活的。”
牧阳站起来,走到玄圭身边道:“不是不会,是你不相信,否则你又怎会一缕孤魂游荡在外,而不是与他人一起。”
玄圭哼笑一下道:“一起?一起进入魂灵池然后成为你们的养料,来实现那不切实际的迷梦?成神,笑话,这个世上是没有神的,有的话,我们也不会失败了。”
牧阳摇摇头,眼里透露出一丝悲伤:“怎么了,我的孩子,你为何说出这种话,你明明是最尊重我的啊。”
玄圭道:“直到现在,我最为敬重的人依旧是大人,但是你,你们绝对不是。”
牧阳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接着问道:“你为什么不进魂灵池,是听了白璧的蛊惑?”
玄圭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不是的,我知道白璧是他们的卧底后,就非常厌恶她,他们。”
虽然玄圭说牧阳不是大人,可是依旧认真解释这个问题。
“我不入魂灵池是因为,我意识到我或者说我们一族不过是天赋好的普通人罢了,不是什么天神的后代。”
牧阳歪着头笑道:“这该不会是白璧对你说的吧?”
玄圭咬牙道:“那个蠢货,不,她可聪明了,一个卧底,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为什么会听她的。”
时隔多年,还是能听出她那浓浓的怨气。
她在白璧初来乍到时最先成为她的朋友。
她在白璧因为血统不纯受欺负时帮她赶走欺负她的人。
她在白璧捅娄子时替她遮掩和弥补过失。
她在白璧有不懂的问题时陪她去找歧视白璧的前辈求教,结果玄圭她和德高望重的前辈吵了起来,受了罚。
她求着大人让她同白璧一同工作,出任务,甚至白璧这个代号也是她取的。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可是白璧居然欺骗了她,她在白璧死后嚎啕大哭,后悔不已,认为自己没有拯救她的生命,可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和她彻夜谈心的白璧,给她做好吃的东西的白璧,陪她在宵禁时外出看星星的白璧,在与魔物作战时替她挡下攻击的白璧居然是敌人派来的卧底。
大人不知道的是,她死前就知道了白璧的事,因为她收到了白璧给她写的遗书。
对于遗书的内容,她觉得可笑得很,什么叫虽然骗了她,但是真心把她当朋友,最重要的朋友。
不会有任何一段真挚的情感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不论是友情,爱情还是亲情。
白璧对不起她,毁了她一段美好的回忆,欠了她一段真挚的感情,可她知道白璧永远还不了她了,甚至无法对她亲口说一声抱歉。
可是对于遗书上其他的事,她无法否认白璧,自己也是看透了,她虽然依旧尊敬大人,可也认识到了大人目标的荒谬,行为的疯狂,与其说是战死,不如说是放弃反抗的自杀。
牧阳把脸凑到玄圭跟前:“那你现在想干什么?阻止我还是遵从我。”
玄圭后退两步道:“我就是想看一下,你们会引来什么样的结局,以及他们知道真相后会作何反应。”
牧阳笑着说:“不添乱就好,而且你还帮我们把祭品引过来,所以我不管你。”
玄圭看了她一眼,最关键的一点她没有说,多亏了吸纳了夏闻蝉记忆的话,才知道了如此有意思的事。
牧阳又坐了下来:“对了,你见过蔓了吗?”
玄圭道:“我见她干什么?”
牧阳目光柔和地看着玄圭:“白璧是死了没有后人,可她有一个同母的弟弟留下了后代。”
玄圭漠然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牧阳捂着嘴笑着说:“蔓依附的那个女孩,就是他的后人呢。”
“那真巧,不过这么多年他的后人居然还没死绝,真可惜。”
玄龟话虽这么说,但她隐隐感到一丝不对劲,她注意到牧阳原本那虚伪的面容陡然变得活泼起来,透着一股子兴奋。
牧阳往玄圭身后一指,愉悦地道:“还有更巧的事呢,正好她来了,你们认识一下吧。”
还未回头她就听见了身后少女吵嚷的声音:“要不是我早有准备,曹哥哥就只能当成臊子拌面吃了,姐姐你夸我一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