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们谢过留我们住宿的人家,又在村里问了问情况,接着开车朝着失踪人数最多的区域而去。深入到森林附近,也已经没有合适的道路,阮之秋和我只好下车步行。
“这里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阮之秋这样说道,“我想,驱协中心应该也是。”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我也听出她的言下之意,之前这么多次都缺乏结果,我们此行能够有所收获的可能性自然也不算大。
但既然我要开始调查此事,这里便是一个绕不开的地方。
我倒是莫名乐观:“我有预感,我来到这里,结果就会不一样的。”
“毕竟那个说不清的灵域是从八年前开始变化的,也就是从我身死后才有了区别。说不定这个变化和我就有着某种关系,我的存在本身就能够与它相互吸引。”
我开始编造不知所谓的话。
阮之秋露出显然不赞同的表情,撇撇嘴没说话。
话音刚落,我却突然愣住了,朝着一个方向睁眼看去。
连阮之秋都意识到我表情的变化,对着那里观察片刻,没看到什么异常,于是问我道:“怎么了?”
我不可置信地道:“我感受到了吸引,来自那个方向。”
阮之秋古怪地看我,似乎也想感受些什么,但以失败告终,于是茫然道:“什么样的吸引?”
“就像我刚才说的,灵域在那里。”
这更说明了这灵域确实与我存在关系。但这一时之间,我也无从猜测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阮之秋只犹豫了一下,便跟着我朝灵域的方向而去。
在某一瞬间,我清晰感受到了灵力的波动,周围的景色并没有变化,但我心中已经十分肯定,自己已经来到了灵域之中。这种感觉十分特殊,虽然我已经涉足过几个灵域,却从来没有一个灵域带给我类似的感受。
阮之秋似乎也意识到异常,停下了脚步。
“我们来到灵域里面了。”我告诉阮之秋。
她愣了愣:“你确定?”
“你不能确定吗?”我古怪道。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阮之秋一边说着,一边朝后退去,跨出五步,我提醒她道,“你现在应该已经离开灵域的范围了。”
进去后,在一定时间内,能够从原位置离开,这符合半移动型灵域的表现。之前就是基于这一特征,我才能将姚千从医科大的灵域中带出来。
考虑两秒,我道:“看起来,这个灵域应该与我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既然现在你还能从灵域中出来,先在外面等等我吧。”
听到这话,阮之秋反而几步朝我过来,以行动表达了一定要进入灵域的叛逆想法。
我语气严肃了些:“小秋,现在我们对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不了解。当年那些驱灵师,包括我自己,现在看来很大概率都是死在了这个灵域中。”
“那么多年都没能解决、反而搭上了许多人命的灵域,危险性不言而喻。现在我们只有两个人,在我不能保证你安全的情况下,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涉险。”
“你就能安全?”
阮之秋一双眼睛瞪着我,摆出更加严肃的语气,“你虽然是残灵,但其他残灵的灵域,对你而言也未必就是安全的。你为什么会在八年后突然出现,这其中的原因我们也不清楚不是吗?我当然不可能放你一个人涉险。”
我愕然看着如此翻脸不认旧账的人类:“来的时候,你不是答应一定会听话吗?”
阮之秋说:“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吧!”本文化程度堪忧的失忆残灵也察觉到不对劲,正欲反驳,阮之秋身上突然响起节奏强劲的音乐,是她的手机铃声。
阮之秋站在灵域边缘,尚能接到信号。
她将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丝滑地挂掉了电话,塞进口袋里。我看出她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快,问道:“谁的?”
阮之秋眼睛朝远方翻了翻,道:“姚千的。”
姚千给阮之秋打来电话,我很快意识到姚千多半也给我打过。我来到阮之秋身边,问她要我的手机。由于无法随身携带,我的手机一贯保持静音状态,点开界面,里面充斥着姚千发来的消息和未接来电,数量之多令人咂舌。
其实姚千之前已经给我发了很多消息,这次大概是因为了解到了阮之秋的行踪,才意识到我大概是跟着阮之秋离开了。
我没仔细看他发的消息,虽然消息数多,但从文字里透出来的情绪也与他本人没太大区别,缺乏情绪,只能从消息数看得出他确实相当着急。
他在着急什么?我不明白。
我打出一行字,回复他:
追查本人死因中,勿扰
想了想,我又继续打字道:
或者你直接告诉我吧,杀我的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