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要去剿匪?他无官无职、无兵无将,怎么剿匪?”
“他说要带咱们府上的护卫去……”朱夫人重重一叹,“虽然说象山上那群不过乌合之众、可他们人又不少、还敢动手杀人,他们是一群亡命之徒啊!咱们这些人家毕竟身份尊贵,所谓千金不坐垂堂,剿匪交给朝廷也就是了、怎么咱们还去主动招惹呢!但爷非说他们在太岁爷头上动土、要用他们的头安我们的心,我是怎么劝他都不听啊!”
周文谦这话初听惊人,但仔细一想、倒也在意料之中。自从刘情替周文谦找来那本兵书之后周文谦就沉迷兵法,不单自己看书自己推演,还将府里的护卫们聚集起来学着兵书里那样训练。锥处囊中自然是跃跃欲试,周文谦怕早就有心思大显身手,加上流寇明知是至亲王府而犯、周文谦怎能不想扬眉吐气?
其实流寇的事刘情听郑重说过两句。对方有一百来号人,本是受灾的难民,因失家丧偶走投无路聚集一起落草为寇,开始打家劫舍只为求生,后来头领心思大了、想招揽人马占山为王,正巧农庄内有他同乡,两方里应外合、打算以象山为据点聚拢州县内所有流寇,以抗衡朝廷。
刘情觉得这伙人穷凶极恶胆大妄为、朝廷该速速歼灭,但剿不剿匪是朝廷的事、同他、同王府没甚关系。虽说那群人确实是一些蛇鼠匪类,但剿匪又不是过家家、那是要真刀真枪流血拼杀的,怕就怕周文谦是那赵奢、陷自己于险境不说还白白葬送别人性命。
不过又如何呢,自己还能管得了他?
“夫人,爷向来说一不二,小的可以劝、但小的不过小小奴仆、只怕也并不将小的放在眼里。夫人可找过王爷禀报此事?”
朱夫人摇摇头,挥手叫斑竹和林子他们退下,屋里只剩她和刘情两个,这才道:“刘管事还不知道呢,此次咱们遇险叫王爷受了惊、至今卧床不起,前几日尤其凶险、府里连白幡都备好了……幸而这两日好了些、胃口也大了,但总不比以往,我又怎敢用这事烦他!我也想着要不找周总管,可周总管一心都在王爷身上、府上的事都不大理了,我想了想、还是过来了。”
朱夫人看向刘情:“我嫁来王府不过数月,虽面上是爷的妻子,可实际上在这府里就是个好看的摆设、是做不了主的。”
刘情忙道:“夫人、您可别这么说!”
朱夫人笑了笑:“这没什么,新媳妇么、总得慢慢融进这个家,我又年纪小、大家自然要多打量打量。而且咱们爷那脾性,说好听点是强毅刚硬、说一不二,实际就是专横跋扈、自行其是。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当初我是不愿嫁来王府的。都看着王府荣华富贵,可深宅大院的女主人哪里是好做的?咱们爷又是这样一个人,我只怕未来受气!可我家虽是书香门第、爹爹却只瞧着功名利禄,有机会攀附王府怎会拒绝?巴巴地把我送了来。我本想着日后哪怕装聋作哑、只顺着夫君别叫他打死了我就好,来了这么多天才知道,咱们爷啊,最是重情。”
“爷性子倔强任性,但心地并不坏,只像个小孩子似的需要人宠着、哄着,只要合了他的心意、他为你掏心肝都愿意。就看你,我回王府那日爷追着问你的情况,听说你重伤不知生死他险些昏了过去、非要去县衙把你接回来,还是总管一劝再劝才叫他留下来照顾王爷和我。后来你回来了,爷如何待你更不用我说,他是真把你放在心里的。”
刘情听得忐忑不安:“夫人,事情非你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