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去管倒在后院的黄花梨,夜深人静之时,所有人各怀“鬼”胎。
第二日的餐桌前,晏河清发现温家其它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借着喝粥的动作,他往温褚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却并未在对方脸上找出什么奇怪之处。
翠红就坐在他旁边,似乎并未感知到什么,一个劲儿地夸赞温家的早餐好吃吃得脑袋都快埋进餐盘里。
饭后,温家人罕见地都没出门,全部人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人说话,室内几乎落针可闻。
晏河清和翠红则默契地选择坐在客厅的最边缘,试图弱化自己的存在感,原因无他,实在是作为宁城最有钱的温家人,所有人无一例外地由内而外散发着威压,如果不是尾款还没结,他俩早就跑了。
温褚就坐在两人的正对面,中间隔了一张茶几的长度,
他今日穿的是一件驼色大衣,版型硬挺,配合着凌冽的五官和严肃的表情,是在场所有人中气势最足的。
他不言,所有人亦不语。
温衡:“那个,晏道长啊,昨日您与那棵黄花梨打斗的全过程我们都看见了,不过您放心 ,我们温家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从小就对这些事情都有所接触,耳濡目染的也习惯了这精怪的出现。”
打破全场沉默的奇怪氛围的是温衡。
“是啊。”生怕晏河清不相信,其他温家人人连连点头附和温衡。
“嗯。”晏河清面上沉着的应下温衡的话,实际上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
大家的表现正好合了他的心意,本来他还在想自己该怎么跟一群凡人解释一棵大树会成精的事实,这下好了,连口舌都不用浪费了。
想到这儿,突然福至心灵,晏河清将自己的背包打开,从中取了一个葫芦。
葫芦是他昨日工作时捡来洗干净的,外表看着还是青涩模样,内瓤被掏空,为了好看,他还特意在葫芦口那儿系了根流苏,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晏河清将葫芦绕场一周,确保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后才道:“这后院的黄花梨还需要净化一遍,待我为它昨晚这项法事后,这件事就彻底告一段落了。”
“只是......”他故意将话说的艰难,脸上带了些难为情。
“只是什么,晏大师想要什么,温家必定全力满足。”温衡急忙道,交握的两只手就差扑他身上了。
得到温衡的回答,晏河清心里乐开了花,但依旧在保持自己在外大师的身份,老神在在地说:“只是......希望事成之后,还请各位老板记得付我尾款哈。”
——
温家后院。
晏河清依旧穿着从拼夕夕上买来的纯白衬衫,左手抬着那只葫芦,站在黄花梨倒下的身体的前方。
翠红化为鸟形站在他肩膀上。
其余人都站在距离黄花梨最远的角落,唯有一人没有退后,就站在晏河清身后五步的位置。
那边,晏河清嘴里念了几个字,随后右手指尖开始冒金光,指尖轻点葫芦,那葫芦便神奇地悬浮在空中。
这边,温雅目光开始涣散的,捏着顾林的胳膊变得有些僵硬,她一扭一扭地转着头朝一旁的温衡小声道:“我这身体好像有些不行了,你帮我一下。”
白发中年人温衡点头,而后不声不息地贴近温雅,带着皱纹的手抚上女孩白皙的手腕,指尖流出黑金色的荧光,荧光似有生命一般钻进少女的皮肤。
皮肉下形成一团青色,而后迅速四散开来,黑金色流经四肢百骸又渐渐隐去。
少女的动作不再僵硬,握着顾林的胳膊也逐渐有了劲儿,她笑了笑,以示对温衡的感谢。
站在一旁的顾林则像没听见二人的交谈一样,面色如常地看着前方的人。
看着那只浑身散发金光的绿色葫芦在空中逐渐变得大,大到足有一成人之高方停下。
紧接着,那只说大葫芦开始旋转,转速快到系着的流苏都快没影了,同时从葫芦内部冒出一股无名风。
无名风将倒地黄花梨的枝桠吹得呼呼作响,不过半分钟,黄花梨的体积开始缩小,树干由原来的双人合抱,变成碗口粗细。
葫芦也在这时停止了旋转,开始变小重新回到主人手中,回到一切都还没发生的状态。
“好了。”
晏河清将葫芦放回到自己的背包里,转身就看见温褚眼光定定地望着自己,眼底是莫名的情绪。
“温老板,还有什么事吗?黄花梨已经解决完毕了。”
温褚在他说后,罕见地没再看他。
望着对方的侧脸,晏河清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
:盯着自己,但又不说话,神奇。
既然对方没有别的事情,那晏河清便不再浪费时间在这件事上。
温褚身后,其余几人朝他们走来。
晏河清脸上瞬间带上谄媚的笑,将葫芦像温衡展示:“诶,温先生,你看这儿黄花梨都已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