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啊。”祝星繁坐下来,单看菜的卖相就食欲大增,“我们一起吃吧?”
程巴黎回厨房开始收拾,一边打扫一边说:“不用了,我晚饭吃得比较多,还不饿。”
晚饭?应该和那个女人一起吃的吧?祝星繁不由地想,同时心不在焉地舀起一口粥送进口中,下一秒,她差点没喷出来。
倒不是给烫的。
而是,而是……这粥是甜的。
她艰难吞了下去,一脸嫌弃地质问:“程巴黎,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在我的粥里放糖?”
程巴黎忙完正走过来,在祝星繁对面拉开餐椅坐下,她闻言反而不解:“怎么可以不放呢?不是都这么吃的嘛!”
有毒!
余城的饮食特点,噬鲜少辣,糖作为提升鲜度的佐料,被余城人拿来往各种粥里大撒特撒。
这等吃法,是绝不会出现在祝家的餐桌上。
由此看来,祝星繁这个余城人,远没有相隔山海十几年的程巴黎来的正宗。
程巴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马上又为她盛了碗新的。
祝星繁接过:“我祖上不是余城人,几十年前才搬来这边的——哎!那个汤匙是我用过的!”
一抬头,她见程巴黎端过那碗被她遗弃的甜粥,然后吃了起来。
祝星繁:“……”
程巴黎:“不要紧的,不然浪费了。”
她一面吃着甜粥,一面翻看还留在外面的药箱,继而发现很多药品都已经过期了,将过期的药挑出来之后,药箱里几乎空了大半。
祝星繁看程巴黎若无其事地吃着粥,用得还是和自己共用的餐具,心里莫名翻起一阵异动。
归置好药箱后,一碗粥也快见了底,程巴黎像个系统盘塞满的老旧电脑,超长反射弧晃悠悠地传达中枢——祝星繁吃过的汤匙,那算了算是……间接接吻?
恍然一愣。
她抬起头,发现祝星繁正看着她,神情晦涩。
程巴黎讪讪一笑:“那个……这些药都过期了,我扔掉吧。”
祝星繁也作如梦初醒状:“好呀,等下我看看有哪些药,明天抓紧把它们补齐。”
“这么着急的吗?”
祝星繁将最后一口粥吃下,盘里的菜也所剩无几,拿纸巾细细擦过后才说:“我们家,每次清理药品之后,都会有人生病。一般都是怎么好的呢?”
“直到下次把药箱填满,病才会好。”祝星繁自问自答。
“一家子大迷信!”程巴黎心里暗道,嘴上却装作不可思议:“真的假的?”
“就是这么玄妙,你不懂。”
祝星繁说完,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想想也该问正事了——
“今天我回家的时候,看到你了。”
“嗯?”程巴黎一脸平静,“是吗?在哪?”
“路边。”
程巴黎“哦”了一声,显然没当回事。
祝星繁顿了顿,说:“我看你们是两个人。”
“对啊,她是我朋友。”
“朋友?”
“……应该是学姐。”
“学姐?”祝星繁更惊讶了,“她叫什么名字?”
这时,程巴黎听出了祝星繁的言外之意,问:“怎么了?”
“先回答我。”
程巴黎越发觉得不对劲,事关安拾初,她不由多了一层思虑:“你先回答我。”
祝星繁又是她一贯看不出情绪的面色,深叹了口气,改口:“你的学姐,姓祁?”
她说完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竟然搞混这么简单的逻辑——程巴黎都说了是她学姐,怎么可能和姓祁的有关系。
但至少确定了一点,她和沈卿源的猜测,都没有错。
“不是,姓安。”
在得到程巴黎此刻的确认时,祝星繁反而坦然了。
她问:“你和她关系怎么样?”
程巴黎:“很好。”
祝星繁随即严肃说道:“这两天我想带你见个人,可能和你学姐的……身世有关。”
有如空气中高速飞驰的无形针,瞬时穿透程巴黎的大脑,她双眸圆睁:“身世?”
“对,否则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像的两个人。”
程巴黎彻底乱了,慌不择言:“像谁?你又要带我见谁?”
许久,祝星繁只挑了后面的问题回答。
“沈卿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