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傲娇祝最大限度的示弱了,她真的不清楚,程巴黎为什么忽然刻意拉开距离。
是因为除夕的晚上吗?
她觉得被冒犯了?
不,她喝醉了!根本不会有记忆。
可万一,她记得呢?
祝星繁连日来的内耗又开始了,一通弯弯绕绕,还是回到起点。
尽管是程巴黎挑起开端,醉酒之下误开了潘多拉盒子,但祝星繁还残存着清醒,明明可以阻止自己的冲动。
除此之外,祝星繁想不出其他缘由。
程巴黎露出近日第一抹真心的笑容,像在抚慰祝星繁,“没有,你别想多了,我真的很忙,需要处理一些家事。”
祝星繁松了口气,“我能帮上忙吗?”
程巴黎别过头,有些不忍看她,摇了摇头,“都是小事,我自己可以。”
吃过饭,程巴黎目送祝星繁和林叙走远的背影,极为违心却又不得不哄骗自己——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安排。
——
回到办公室,程巴黎的一身黑衣换成明媚的正装,从头到脚精致的无可挑剔。暂且扔下几个小时前墓园里压抑低语的她。
“巴黎巴黎,”Johnson正在会议室忙的脚不沾地,朝门外无意瞥了眼,一抹高挑的身姿经过,他急忙叫住。
“忙什么呢?”程巴黎倚在门口,闲适一笑。
“你说说一天天都什么破事儿,我一个总助被拉来布置会务,死公司真够乱的!”Johnson憋了一腔火,见到程巴黎仿佛得到了救星,有槽当场吐。
“来,我帮你。”程巴黎接过Johnson手里一部分桌牌。
桌牌上的人名大多是高管,程巴黎按照职级排位次,一张张摆好,直到“祝星繁”三个字划过视线,她的眼睫轻颤,贪心多看了一会,才将桌牌放在何啸尘的后面。
Johnson眼尖,当即把祝星繁和裴音两张桌牌互调,“我们祝总,可要靠后站呢。”他不满道,“没见到哪家公司的总经理排老三的,姓祝又怎么样。”
程巴黎不屑参与八卦话题,但事关祝星繁,她不由多问一句:“祝总要排在裴总之后吗?”
曾高居二把手的裴音,在祝星繁回国后被调任到子公司,吃瓜ers默认此举是为祝星繁让路,然而眼下看,八卦就是八卦,传言再保真,也不免掺杂看客们的臆想。
Johnson见四下没人,才敢道:“也不看看老大老二什么关系。”
程巴黎的心猛一沉!
何啸尘和裴音?
“他们能是什么关系?”程巴黎面色若无其事,装作不经意地问。
“一男一女,除了放荡不羁和狼狈为奸,还能是什么。”Johnson白了一眼,作为公司八卦情报中转站,他连大秘的小三的猫下了几只崽都摸的门清,倘若他的话只有一半真,那今天,裴音无端出现在墓园附近,就好像说得通了。
他们发现自己了吗?这个疑问只在瞬间,便把程巴黎的心抓得千疮百孔。
一旦明牌,她毫无胜算。
Johnson察觉到程巴黎的不对劲,她眼里的光,登时暗了几度,哪里还有往日法婊的高傲。他讪讪地收住一嘴负能量,说起一件明快的事:“死公司的福利还是不错的,这次公司出国团建,还邀请每个人带上plus one,所以,嘿嘿,我要带上我的雪儿~梨。”
“巴黎,你也去嘛,也带上你的另一半嘛,好不好?”Johnson冲她眨眨眼。
“都是高管团建,我不好去。”程巴黎说着不去,其实已经有了另一番打算。
Johnson一脸“这都不叫事”的表情,“只要你想,还不就是跟何总裴总打声招呼的事。”言外之意,百来号下属,偏你最得宠。
见程巴黎看他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Johnson马上厚着脸皮咧嘴一笑,“再不济和祝总说嘛,你们私交那么好。”
“好,我去。”
话音一落,程巴黎的心更破碎了——私交好吗?好到连她有未婚夫都不知道。
想至此,程巴黎强行把大脑清空。
她回余城近两年的时间,眼见事情终于有了一点眉目,无关的人和事统统归为杂念,她不允许中间有任何差错,还有绊脚石。
祝星繁……也是无关的人吗?
这三个字每每闪过心头,都紧随一阵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