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这个故事,她听过。
而且比他更清楚,他在中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甚至其间的弯弯绕绕,她想,她并不比他了解到的少。
李情施谢过他的好意,“季先生现在是法治社会,我想您说的那些事情不会发生。”
她太清楚,一旦她拿走这张支票,等待她的只会是受困于他。
季扶光失笑,她的反应有些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并非他有心去查她,他跟季商衍之间是一场无声的斗争,他的眼线看着季商衍,收集她的资料属实不是意外。
总的来说,他很赏识她。
有谋略,有胆量,有一股的无畏。
就是可惜了,如果她同意,他想她大概会有个不错的结局,毕竟那张脸,是他至今为止从未见过的相似。
她跟季扶光刚走出包厢,在大厅迎面撞上季商衍和周程,四目相对没有躲避的空间。
“大哥。”季商衍率先打招呼。
季扶光淡然点头,“和周小姐一起来吃饭。”
季商衍挑眉,言语并不客气,“大哥,这不是也有约。”
“跟你们不一样。”季扶光言语间带着毋庸置疑,“我和李小姐谈的是公事。”
“巧了,我和周小姐也是。”
两人都没挑明来意,谁又都不肯退让,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季商衍眼底深沉莫测,他轻哂,“我可比不上李小姐魅力大,大哥是多难约的人。”
“商衍这话说的伤人。”季扶光目不斜视,“你要是想约直接打电话也容易,不是多难的事儿。””
他这话带了私人恩怨,季扶光略过他,和李情施先行离开。
他们圈子里的人讲究面子工程,周程不会自讨苦吃,刚才一幕她绝不会多嘴说出去,充其量烂在肚子里。
她目光牢牢注视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没错过季商衍眼底强压着的情绪,联想起之前他挖苦自己,周程慢悠悠的瞥他,“后悔了?”
他们骨子里散发着同类的气息,仅此一个动作悉数看透对方心中所想。
面对她犀利的提问,他轻笑并未从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季商衍和周程的婚事定在今年六月,他们之间几乎长达四个月没见过面。
李情施已经将他从生活中抛出去了,她难得的发现他们之间重合的圈子小的可怜,平日社交走动上,圈子内的人心知肚明,谁也不会主动触霉头。
她知道,他们还会再见。
四月初,陆娴亲自找上她。
她看着堂而皇之出现在面前的女人,短短三个月未见,她脸上带着倦意,和平日里容光焕发的富太太截然不同,除去那套白色套装,身上再无过多饰品,跟上次见她时比起,朴素了很多。
李情施从陈更生那儿一知半解听来了部分内幕,陆娴的弟弟出事了,在会所进行多人运动,显然不是第一次干,唯独这次被人抓了个正着。
陆家知道这个儿子扶不上来,一直以来看管并不严,没想到这次捅出来了大篓子。
明显是上面有意在运作。
负责人对外宣称是群众举报,内幕无从得知。
陆家在官场上的地位,她是家中长女,从小培养长大,注定嫁的会是季家这种高门。
结婚前她是名门的陆大小姐,婚后她是被尊称一声季夫人。
这件事不论是对她父亲来讲,还是对季扶光,都是丑闻。
而且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没人能保证这件事会不会是由头,也没人敢出面帮忙。
关几天是小事,怕的是毁了家里的根基。
她弟弟是家里的独子还是母亲在鬼门关走一趟生下的孩子,溺爱到了极点,现在的局面很被动。
如今陆娴一改往日锐利的态度,满目充满着温和。
李情施不认为她在这种日子过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还有时间来找她闲喝茶。
她静静等着她的下话。
“妹妹今年多大?”陆娴放下手中的咖啡,尽量保持优雅平和,毫不掩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母亲一直在和周太太忙商衍的婚事,前些日子才想起,妹妹如今也到了适婚年龄。”
陆娴偏头看她,“这些是我和母亲一起挑的,大部分条件都不错。”
李情施有幸听季商衍说过这些二代,不能说面面俱到,典型人物还是颇有耳闻。
好巧不巧,陆娴递给她的这些照片里,典型占据了多数。
“这些人对妹妹来说是门当户对,妹妹倘若看好谁随时可以和我,或者跟母亲说。”陆娴摸着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子,“我们可以帮着掌掌眼,婚姻毕竟也是要过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
李情施目送陆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她知道,陆娴急了。
照片的目的达到了。
她慢条斯理的将照片重新装到档案袋里,这些虚无的东西,李情施低笑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