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虽然姐妹变成了大哥,但人家私底下和作者的恩怨纠葛她也管不了啊。而且他这不是来补票了嘛,说不定是容子动用雷霆手段(?)抓住了这个法外狂徒,那他投喂的这些钱四舍五入就是赎罪券啊!
事已至此,群主也不再纠结,表现出一种见过世面的淡定稳重:“有的,都有的。”
“谢谢啊,”路新炀心怀感恩地说,“你们真是太大方了。”
群主看着这位新鲜出炉的榜一大哥,心说不不不还是你更大方。
路新炀加入群聊,群里的姐妹们都热心给他指路了番外在哪里、微博小段子集合又在哪里,路新炀闲着也是闲着,就把这些好意统统笑纳了。
拍摄期间他不敢看季容屿写的其他几本小说,但看看《陷色》的新番外肯定就没问题啦,这不仅不会影响他的拍摄状态,说不定还能帮他加深人物了解呢!
于是路新炀轻轻松松地下载文档,毫无心理准备地点了进去。
然后路新炀:“……”
路新炀:“………………”
路新炀:“??????!!!!!!!!!!!”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轰隆一下,他脑子昏了熟了冒气了,头重脚轻一团浆糊,周围还有那么多人他一个都看不见,只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那个身影,他是写下那些文字的人。
而那个人身上似乎又裹着一团火,那把火太厉害,一下就把路新炀烤得神昏目胀,白底黑字的几个词一碰着他,就躁得要从路新炀的脑子里闯出来,要扒了衣服看清他的背,他的腿,就像那几行字里描写的那样压住他,仔仔细细地看。
他的手刚才就搂过自己的脖子,他们俩用同一件衣服蒙着脑袋,呼吸贴着呼吸……
就在这时候季容屿转过身来了,遥遥的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路新炀拔腿就跑。
“他搞什么?”季容屿疑惑地看着那个慌不择路的背影,但没人能回答他,他又自言自语道,“出什么急事了吗?应该没有吧?”
他心里暗暗担忧着,等那个人影跑成一个小黑点又一拐弯消失不见了,他还在盯着看,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但季容屿还是克制着没追过去。剧组那么多人在呢,别人都没去我去干什么?再说路新炀那么大的人了,总不至于还能跑丢吧。
嗯……应该不至于……吧?季容屿保持着肉身黏在原地的姿势,一缕元神要溜不溜地歪挂在窍边。
然而很快他就不用犹豫了,因为他们的房东婆婆上来了,目标明确地奔着季容屿就说:“哎哟,你那个朋友怎么搞的哦,天还冷着的,他怎么跑去跟水里打架了呀!”
“什么?!”
“就那个水呀,那个湖,那个跟你住一间的那么高的小伙子,”婆婆比比划划地说,“他下水了呀!在那呼呼哈哈的、稀里哗啦地打水咧!”
季容屿听了一半就跑了,他简直是豁出了最快的速度往山下跑去,这辈子他都没跑得那么快过。
剧组的其他人还在忙活着,突然听见一声大吼,远远的就看到季容屿从湖水里扯上来一个路新炀,再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他身上。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大家都不明所以,只听到季容屿一边骂一边把人带走了,脸上的温度比这山里的温度还要冷。
场务追上去询问,被季容屿一句没事打发了,他说路新炀只是脚滑不小心摔进了湖里,婆婆也点头帮他作证,然后抢跑几步回去帮着煮姜糖水了。
等场务半信半疑地走了,季容屿才彻底爆发:“疯了吧你!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天气几度?你一个人居然敢说下水就下水!万一出什么事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路新炀两眼发直地被他拉扯着,还没能从那短短的一小篇文字带来的爆炸中找回自己的理智来,这会儿他觉得那区区一片湖水算什么呢?
他光是站在这里就饱受了一场地动山摇的水深火热啊!
“没事的,我从小就游泳,那个湖水也浅,能有什么事啊,我好的很,我没事……”他说话翻来覆去的,既像是不服气地狡辩又像是在自己说服自己。
可季容屿听了只是更加生气,他几乎是咆哮起来:“万一呢!你第一次来这里,你知道哪里有淤泥有漩涡?你居然一声不吭就下去了!这么冷的天气你要是在水里抽筋了冻着了都没人知道!想救你都没机会救得了!你自己的命玩没了谁能赔给你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但我真没事嘛,”路新炀强装镇定地说,“你喊那么大声,待会大家都知道了,还以为我会游泳是吹牛的,连那么点水都怕,我、我多没面子啊。”
说完,路新炀偷看一眼季容屿的脸色,唉,那么凶,吓得他脑子又要昏掉了。他一昏,又控制不住想起来那些教人怎么扒衣服的、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淫词……
“你会不会游泳都不能在野外游野泳!还是那么冷的天!这是两码事!”
“那、反正到此为止,你别说我了,求你了,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些,这是常识嘛,我只是……”路新炀支支吾吾地说,“我、反正我是有理由的。”
“什么理由?你倒是说说看。”
季容屿在吼光了他有生以来最响亮的嗓门后,再用他有生以来最大的力气钳住了路新炀的胳膊:“是有鬼在你面前放了几个仙屁给你熏掉了魂,还是那鬼直接上手来拖你了?”
“没、没有,”路新炀偷看他爆起青筋的手背,真是忍不住要看,看了又怕烧得慌,“都不是。”
“那还有什么理由?”
“那可能没有了。”
真没有理由了?路新炀自己也在问自己,可他的脑子不好用了,他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他一点都想不通,并且他还要不知死活地把大半颗心都挖出来牵挂在季容屿身上。
我好奇怪啊,他心想,而且我是看了季容屿写的东西才变得奇怪的,那季容屿为什么要写那种东西?
唧唧管理员的阴影还残留在心里,刚才又看到了那么露骨……啊不对,是露肉的描述,季容屿他、他……平时看着这么正经的一个人,背地里居然写那种不穿衣服的东西……
路新炀裹紧身上的外套,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件衣服就是季容屿的,因此他不但不觉得冷,反而热得要冒汗了。
他有一种很汹涌的冲动,想去把没看完的那篇文字再看一遍,又想拉着季容屿掰扯个清楚。
那种冲动一定是带着什么目的来的,很激荡地把他整个人卷了起来,又要冲着某个堵塞许久的关窍狠狠撞过去……
路新炀受不了了,他刚回到住的房间就脱下了季容屿的外套,但低头一看大腿根,又见了鬼似的立刻穿回去。
“别着凉了,快去洗澡。”季容屿从他行李箱翻出他的衣服给他,他却犯了牛犟一样死活不去,连身上的湿衣服也不肯再脱了。
“你去洗澡啊!不然要我扯着水管子把热水接到这里来帮你洗吗?!”看他身上的衣服、还有脑袋上脖子上都在滴水,季容屿再一次急火攻心,“路新炀!你到底想干什么!”
路新炀低头沉默了半秒钟,转过身二话不说又要跑,季容屿立刻去抓他:“回来!你还想再下一次水吗?你说话!”
刚抓住路新炀的手就被猛然甩开,季容屿眼神大变,他一个跨步抢上去拦在路新炀面前,不再触碰,只用目光深深地看着他。
他是在乱发脾气?还是他真的发现什么了?
在路新炀躲闪的目光里,季容屿什么也猜不着,只能硬生生截掉心里那仓惶的回音。
“你造反吗?”季容屿的嘴唇明显透着乌青,声音也低下去了,“还是单纯看我不顺眼了?那我出去,我不管你,你自己收拾好你自己行吗?”
“不行!”路新炀脱口而出。
他不要季容屿不管他,但他看着季容屿,又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被打了个结,完全没法用了。这不关季容屿的事。他的脑子是自己坏掉的。
这脑子不归他的管,更不听他的话了,连他的心也疯得很超乎常理。
现在他身上火烧火燎的喧闹着,洗澡?如果季容屿肯命令他洗冷水澡的话他一定马上就去,连滚带爬地去。
不好了不好了太难受了,真的要出人命了……路新炀双手拽着外套把自己捂起来,重点捂着大腿那块,但那块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