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柳府,曲铭第一时间竟是想去问柳园,把湖里的玉镯子给捞上来,直到冷风吹到她脸上,她才打消这个念头。
但是这会她又不想回将军府,那会能离开将军府,是因为所有人,所有暗中的守卫都在神武苑。
现在回去,肯定会被发现,她思考了一下,去了春满楼,跳窗进了春茗的房间。
春茗是春满楼的头牌,那日二皇女陪着她找人时,她发现春茗进来后,一直偷偷看二皇女。后来投入二皇女的麾下,和那些朋友多次相聚春满楼,别人都点了人伺候,她当时找人心切,急需一个能够帮她脱身的人。
正好遇到了春茗,她知道春茗来是为了二皇女,但二皇女对他无意,她借机点了人陪侍,虽没有明说,但多次暗示。
她以为二皇女办事为借口,又向他讲了养母王铁梅在徐县的营生,意在让他知道自己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春茗是个聪明人,他从不过问自己的行踪,自己也像当初说的一样,暗地里撮合二皇女和他见面。
进了屋,春茗见她一身夜行衣,知道她是办事去了,习惯的问了一句:“今日是什么事?”
曲铭熟门熟路的往床上一躺,回了他一句:“私事。”
他知道了,这事有关她那个养母,是在干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若是她回一句公事,那就是在为二皇女办事,干另一种伤天害理的勾当。
他走到窗前,关上窗子,暗暗记下时间。
直到那扇窗子被彻底关上,龙白秋才往将军府赶。
今日她并未去问柳园,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能让皇帝给曲铭赐婚。
神武苑里她们在讨论时,龙白秋将目光放到了曲铭身上。
自己好歹教了她几天功夫,做了她几天的老师,对于这个孩子,她比邹国祥这个祖母更了解。
她察觉到这孩子很焦急,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赐婚上,她只想赶紧走。
说什么落了水头疼,想要去睡觉,完全是借口。
她跟着她出了府,帮她把路上的障碍都清理干净。
她还以为她要干什么大事,都打算活动活动筋骨,让一知秋重现江湖,结果这丫头钻进了柳家后院。
怕惊扰到这丫头,她没敢上前,但等了好长时间,她都不出来。
龙白秋有些烦躁,不小心踢碎了一个花盆,把院里的小厮惊醒了。
小厮以为是遇到了贼,喊了几声,很快屋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再过了会儿,等小厮离开,那丫头亮着一口白牙走出来了。
到这,龙白秋对她在屋里干了什么,已经全明白了。
她又想了想,柳府,皇帝给她赐婚的对象,不正是柳府的柳文清吗?
她一边跟着曲铭继续走,一边在想一件事情,曲铭和柳文清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去了宴会的人都说皇帝是乱赐婚,曲铭在神武苑也表现的好像很不情愿,但私下里两个人夜会于柳府,看曲铭从柳府出来后,一路上高兴的小曲都哼起来了,又不像是不情愿?
眼看着那丫头进了春满楼不打算出来了,龙白秋暗叹一声好福气,也回了将军府。
到了神武苑,邹国祥还没有睡,见她进来,拉着她来到书桌,将写好的奏折拿给她看。
“秋妹,你快看看我写的行不行,能不能让陛下撤回赐婚的旨意?”
龙白秋眼睛都没往那折子上扫一眼,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慢悠悠的对她开口道:“不用了,你那孙女用不上了。”
“她啊,欢喜着呢,你要是真让陛下收回了赐婚的圣旨,她才不高兴呢。”
她不明白龙白秋的意思,但这老顽童,非要她给她泡一壶好茶才肯说。
她没法,只能耐着性子,给她泡茶。
其实曲铭走后,留下来的人商量了一下,都同意让陛下收回赐婚的旨意。
几个小辈和曲铭玩的好,都拿她当姐姐看,自然不愿她委屈。邓玉清作为亲爹,又有愧于孩子,自然也看不下去,更别说,好不容易找到曲铭,好不容易她们家有了下一个神武大将军,她为公为私,为情为理,都不能委屈曲铭,让她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一家人决定后,邹国祥就开始写奏折,准备明天一大早,她进宫去劝谏。
至于为什么在凤鸾殿里,在皇帝赐婚时,她不去阻拦?
以她历经两朝,为官几十载,以及对皇帝的了解来说,皇帝此人,是个顺毛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