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玄:"……"
他抬眼看向不远处。果然,温从仁和卢士安的身影也正朝这边赶来,一副要与他共进退的架势。
好了,这下跑不了了……
任玄心中默叹一声。
所以说,他是真的不喜欢大家这么有团队精神。
任玄一把拽过秦应天,单掌横刀,勉强架住邪兵余势。
他迅速扫了眼秦应天的伤势,暗骂一声。秦应天的气海明显受创,血染胸口,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任玄瞥向已经靠近的温从仁和卢士安:"你们就不能好好分开跑吗?"
卢士安看他脸色,无奈摊手:"我说了你能脱身,但应天非要救你,然后从仁就跟来了。"
任玄简直恨铁不成钢:"你管他们两个,你自己跑啊!"
卢士安一针见血:"我不跟来,你不会管他们。"
任玄:"……"
这是不是有点太了解他了?
虽然快死了,但任玄突然很好奇,这记忆中空白的几年里,他和士安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当心!"
卢士安突然一声低喝,打断了任玄的胡思乱想。
那邪兵使者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后。血色刀锋直取秦应天后心。
秦应天根本来不及回头,只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瞬息之间,地面忽然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金线如蛛网般飞速交织,将秦应天牢牢罩在其中。
任玄眼睛都看直了。自家阵师在敌人的有效攻击范围内开阵,任玄一时有点心梗。
邪兵竟然像是还有理智,一击未中,直取阵师。
卢士安的身形摇晃了一下,不过是挡了一击,卢士安却表现出明显的气元消耗过度的征兆。
任玄心头一紧,手中刀势突变。
和一个三品硬刚,一瞬间,他连遗言都想好了。
好吧,死就死吧!但不能白死,起码得留点遗言。
他深吸一口气,声如金铁,掷地有声:“士安,你听着!我任玄自前世便心悦于你,至今不改!这一世不成,我等下一世。总之——”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剑光横空斩落,直直落向那邪兵。
邪兵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那道剑光已然劈入他的肩膀,锐利无匹的剑气顷刻间炸裂开来,瞬间沿着骨骼脉络蔓延,血光冲天,地面甚至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剑痕。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那恐怖的三品邪兵,就这样被一剑斩杀。
寂静。
绝对的寂静。
任玄的遗言还没说完,邪兵就已经被人一剑削没了。
空气静得可怕。
卢士安疯狂干咳,咳得脸都红了,身子不住地颤抖,看上去既像是气元消耗过度的后遗症,又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温从仁抬眸看着任玄,目光莫测。
秦应天一脸复杂地开口:"任将军,原来是这样吗?"
任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头,结果就看到一个身影缓步而来。
任玄彻底愣住:“……世子?”
温从仁语气淡定:“我说过了,还有强援。”
陆溪云脚步微滞,气息微不可察的紊乱,显然是方才情急之下,动用了什么禁招。
陆溪云朝着温从仁道歉起:"秦疏也在银枢城,我等他离开才动身,所以来迟了。"
温从仁摇头,笑的意味深长:"溪云,你来的恰到好处。"
陆溪云看着几个的古怪神色,有些茫然:“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任玄拼命干咳,岔开话题:“所以殿下不知道世子来这里。”
一击到位。
现在到陆溪云开始咳了,神色莫名:“任将军,你不会……和秦疏告状吧?”
任玄连忙摆手,表态道:"世子言重了!救命之恩,我怎么会去告状这种没品的事?"
他语气诚恳:"世子出手相助,任某感激不尽,哪会去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
陆溪云嘴角勾起笑来:"任将军,我就知道你是和我一边的。"
任玄暗自松了口气。他原本觉得,陆溪云这特立独行的性子是缺点。
如今才惊觉,淦,这特么的居然优点!
陆溪云随即落在了不远处染血的邪兵上。
“这是什么?”他话音未落,便已经微微俯身,伸手去拾那把兵刃。
"住手!"
几乎是同一瞬间,在场众人齐声喝止,卢士安更是骤然抬手,险些又要起阵。
好在陆溪云的指尖刚刚触到那邪兵的边缘,就被任玄一把拦下。
任玄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生生扯开,语气里透着点心悸,“别乱碰!这是邪兵,拿了就放不下的。”
温从仁干净从袖中抽出一方白绢,照着陆溪云的指尖顿□□:"这是邪兵,稍有不慎就会被它侵蚀心智。"
陆溪云若有所思:“确实,我刚才莫名的就想捡它。”
陆溪云将手翻过来,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忽然,他眨了眨眼,有点无辜:"那我可能闯祸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道红线顺着他的指尖缓缓蔓延开来,片刻之间,已到掌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