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齐恒越动手的经验,靳红月身上就常备了一个小道具。
这次又发生这种事,立刻就用上了。
齐恒越动手打她虽然是她自己动的手,可在外人看来,是齐恒越恼羞成怒打的她,而且当场就把她打吐血了。
刚才进铺子的时候,靳红月就已经先扯松了自己的发髻,这时候一个甩头,钗环飞落,发髻散开,好不狼狈。
齐恒越怔怔看着自己的手掌,脑子都在发蒙。
他疼的是肩膀,怎么靳红月却被他的巴掌打吐血了?
这不对吧?
齐恒越上前迈步:“月娘……”
“你站住!”孟南柯对他厉喝,“你不许再靠近她!她都已经被你伤成这样,你还想如何?!”
刚才突然看到靳红月随着齐恒越掌起掌落,人突地摔倒在地,就开始吐血,孟南柯是真被吓到了。
下意识地,就先叫春芝去叫大夫。
但她靠近靳红月后,就被靳红月悄悄捏了下手,才明白这又是靳红月在演戏。
虽然不知道靳红月是怎么做到的,但孟南柯的心好歹是落下了大半。
只是面对齐恒越,她的愤怒却也是真的。
借着这份情绪呵斥齐恒越,也能防止他太靠前发现什么破绽。
齐恒越对孟南柯的态度很不满:“我是你丈夫,你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众目睽睽之下,你的规矩和教养哪里去了?”
孟南柯嗤笑出声:“呵,你现在又知道自己是我丈夫了?那你刚才逼迫我用陪嫁的银子,给你去赎一妓子时,你又可曾想过我是你的妻?”
围观人群顿时哗然。
“我没听错吧?这齐将军赎妓用的是妻之陪嫁?还是逼迫?”
“老天啊,寻常人家也不会用媳妇的嫁妆做这种事啊,就怕被人戳脊梁骨骂。这齐将军……啧啧”
“哎,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我可知道,不少落魄权贵,娶那种没甚权势的富商之女,就是图她们的钱财,她们带来陪嫁的嫁妆都是用来填夫家窟窿的哩!”
“哎哟,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哦?”
“啧!这事是能拿出来明说的吗?你不要命啦!”
……
围观群众的议论声钻入齐恒越的耳中,就像火辣辣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但他的嘴还是硬的,所以他梗着脖子道:“你既然已经嫁入我齐家,你的便是我的。我不过是最近手头紧,资金周转不过来,才来你这取些先用,夫妻间的事,能叫逼迫吗?你、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孟南柯讥笑:“是我不像话吗?原来这就是做你齐恒越之妻的下场,真是可笑。”
她曾以为眼前之人,便是此生良配,不论这几年她独自支撑整个齐家受了多少委屈,她都咬牙挺了过来,因为这是她的‘夫君’交托于她的‘家’。
可到头来,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是她妄信了小人,如今所受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罢了,就当过去的多年付出,都喂了狗,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深厚的感情,都能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堆积,被消磨。
又何况她和齐恒越这种,本就是带有算计的利用,更是不堪一击。
齐恒越当初愿意伪装深情来欺骗她,是因为那时候的她对于他来说,有着足够大的利用价值。
现在这般明目张胆的暴露真面目也无所顾忌,是因为他觉得她的价值已经差不多被榨干,而他也已经走到了足够的高度,可以抛开她这枚棋子。
他的下一步,也许是寻找更有价值的‘棋子’。
泪,到底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了下来。
却不为夫君的薄凉无情,只是难过,母亲当年临走之前,最希望的就是她能觅得一好姻缘,能够幸福过完下半辈子。可她还是辜负了母亲的期待,她的夫君就是个人渣!
被孟南柯嘲讽,齐恒越恼羞成怒,就想抬手打人。
可才一抬手,他就感到肩膀的巨大疼痛,像是被人卸开过一样。
手举到一半,齐恒越的动作顿了一下,这个间隙里,刚才摔倒在地,被孟南柯抱在怀中的靳红月就是一阵咳嗽,然后对着齐恒越就喷出一口血。
血喷得很有技术,把齐恒越的衣服下摆和鞋子全都喷到了,偏他今天那么骚包,穿的是月牙白的衣服,血喷在上面霎如红梅点点侵染。
齐恒越眼睁睁看着自己衣服被弄脏,眼角直抽。
这身衣衫,他才花了三百两置办的,现在被喷了一身血,他这身衣服算是废了。
月娘莫不是成天与孟南柯呆在一起,被孟南柯教坏了,竟然敢喷他一身血,简直岂有此理!
没能落到实处的手,改为直指孟南柯与靳红月:“你、你们!”
孟南柯怒瞪着齐恒越:“我们怎了?你作为丈夫,你将月娘打至重伤,你却到现在还在为为点小事指责我们,你究竟把我们当什么了?人命在你眼里是什么?”
强势与弱势对比太过悬殊,顿时四周又响起阵阵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