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棠一边咬着面包一边嘟囔,这什么破天气,温差太大,她中午穿的衣服这会已经被冷气直袭,瑟瑟发抖。
水课就算了,还节节看人点名,小老头年纪一把了,记性怎么还那么好,害的她想找人替答都不行。
照棠大概最近太过疲乏,身体欠佳,刚跑两步感觉肺都快憋炸。
抬表眼见着时间快到了,迟到的同学要坐前排表演节目,还要回答问题,她不喜欢。
实在没法,照棠把包往背后一甩,不管不顾飞奔起来,往楼上去,跑两步歇两步。
这节课属于院系大型公共课,老师不水,但,课很水。
因为是选修课,所占比分不高。
照棠从后排进去找到室友,坐在韩簌雪旁边,掏出本子摊在桌上,咬上几口面包便开始打哈欠,对于课程也没太上心,两个耳朵像装饰品一样,挂在脑袋上,一点知识都听不进去。
她最近都没怎么睡,严重缺觉,白天又校外打一天工,加上来回奔波疲倦到了顶点,喝了咖啡也不顶用。
她缩在最后排角落里,听不真切。
小老头对着话筒,叽里咕噜着说着一大堆,传到耳朵里全都自动变成催眠曲,稍稍进两个字便困的不行。
照棠逐渐下耷着她脑袋,一点一点的,手里还捏着着笔,困意在不断加重。
脑袋缓缓往下坠,最终败给睡神趴在桌子上,两手一摊彻底呼呼大睡起来。
照棠睡之前还不忘给舍友安排,有情况喊自己。
教室后排离门近,金秋十月晚间已是十分寒凉。
阵阵寒冷透着门框袭来,睡梦中感觉自己被席卷进冰窖里,冷的瑟瑟发抖,缩成一团。
半梦半醒间闭着眼睛抬手,把卫衣后的连体帽往上拉,盖住脑袋,保留住呼吸带来的丝丝暖意。
岳闻州坐在照棠斜后方,全程目睹了照棠与困意做斗争的全过程,见着她脑袋彻底贴着桌面,再没抬起来后,竟不自觉笑起来。
怎么会有人,能困成这样,况且,她桌上还放着见底的咖啡。
照棠不是荒废学业的人,入学成绩她可是院系第一,数学成绩更是满分……
岳闻州的视线悉数落在照棠身上,视线中照棠小小的一团,蜷缩着身子,睡不安稳,似乎有一些……可怜。
困成这样,一定是白天很辛苦吧。
岳闻州细细想来,照棠好像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自开学那次聚餐到现在,照棠再也没出现过在关晏他们的饭局上。
照棠总是很忙,也好像总是带着伤。
红肿包着纱布的手腕,划伤的脸贴着创可贴,话不多,没什么交际,甚至也没参加社团,和学生会,除了跟舍友关系近点,没什么别的活动。
岳闻州好像也只有上课的时候才能偶然看见她的身影。
巨大的矛盾感所带来的吸引力是诱人的,会引得注意她的人深陷其中,想要窥得一二。
岳闻州盯着照棠背影晃了些神,对照棠过往的人生轨迹第一次有了想要知道些什么的欲望。
他开始好奇,这副躯壳下是怎样的人生。
身后的门被微风吹动,嘎吱作响,岳闻州回过神来,起身悄悄把后侧门关上。
照棠睡梦中轻声嘟囔什么,像是在说梦话呢喃不清,岳闻州听不真切,岳闻州侧过身子,还是无果。
他探过脑袋问照棠旁边的韩簌雪,“最近怎么都见不着她人。”
韩簌雪问道:“怎么了?”
“她有份材料没交,等她几天了,一直也没联系不上。”
岳闻州作为班长负责大家的开学相关材料办理,韩簌雪没多想,躲着讲台上的老师,侧脸小声回复他。
“她不是故意不交,估计是给忙忘了,她最近老加班,想必是手机停机了也没注意到。”
“她,还有别的联系方式么?”岳闻州其实是想要她的微信号。
韩簌雪想了一会,纠结道,“还有一个手机号,我发给你。”
“只是,非常着急的事情联系不上她再打这个号,不过一般情况下最好不要。”
岳闻州疑惑还是老实点点头,轻哼一声,表示了解,坐回去若有所思。
岳闻州想问些什么,似又觉得不妥,便没再说话。
韩簌雪像是想到什么,转过头来,问道:“她缺哪个,一会醒了我让她发你。”
这节课排在晚间,小老头临时有事提前放学,岳闻州刚准备说话,同学们开心的哄闹声打断了他的话。
照棠正在熟睡周期内,周围同学下学的哄闹声并未影响到她丝毫,依旧死死的摊在桌上呼呼大睡。
林锦伸手准备摇醒她,手晃过去,摇了几次不见反应,“睡得真死啊。”
韩簌雪,“再晃两下。”
林锦再次伸手摇她,“照棠,照棠。”
“下课了。”照棠还在睡梦中,像是不乐意被吵醒,眉头紧锁,睡不安稳。
身后的岳闻州突然开口,“我需要等隔壁教授上完课跟他提交作业。”
“所以,我一会正好让她交材料,下课时正好顺便喊她。”
韩簌雪思考一番,似乎觉得不妥,但又因为是照棠,好像又觉得合理,最终点点头,“嗯……行吧。”
“注意时间,别让她睡过了,锁在教学楼里就不好了。”
“好。”
今日早下课,她正好可以去取干洗的衣服,太晚了会关门,韩簌雪收拾好东西和林锦匆匆离开,留照棠继续睡觉。
“千万别让她睡过了。”韩簌雪还是有些不放心,照棠睡起来真的是会没完没了。
林锦,“没事的,他应该挺靠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