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偏过头。
那一色的容光太过绝艳,燎燎照照,宛如一把火,直接烧的他不敢看,不敢闻,不敢想。
“以及还想教训我?”
幸村一声嗤笑,低声在他耳边道,“弦一郎,你打算怎么教训我啊?网球?也刷我个6:0?好啊,你要有这志向,也算是长进了!”
“幸村,”真田沙哑道,“你先下去。”
“可你有赢过我一局吗?”
“下去。”
“还是说,”
幸村不为所动,反而笑着扳过真田的脸,与他对视,“副部长,你打算像之前修理剑道部那样,狠狠揍我一顿?”
“下去!”
真田沉着声,给出最后通牒。
但没有用,“弦一郎,”身上人完全不怕他,还故意拉长语调,轻笑着用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评价道,
“咦?你脸好红哦。”
心里仿佛有一根弦直接崩断。
“幸村,”
真田抬手,一把按住他作乱的手,瞳孔仿若有火,“我可提醒过你了!”
腰间一紧,幸村还来不及反应,就眼前一黑,上下颠倒。
无数零零碎碎的饰品从床上抖落,巧克力,钥匙串,香水瓶……但他们都不在乎,任由东西摔落一地。
“弦一郎,”幸村被压在身下,眯起眼,“你胆子见长啊。”
来不及回复他的话,
真田只一心注视着他,并发自内心感叹,颜如花,肤如雪,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像他这样,明艳姣美,璀璨生光。
仿佛一株精巧的菡萏,只盛放在他身下。
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真田不自觉贴近,与他眼对眼,鼻尖碰鼻尖。幸村直觉这距离有点危险了,下意识想推开对方,但真田的膝盖死死地压住他的腰,动弹不得。
若要单纯比体力的话,十个他也不是真田的对手。
“……弦一郎。”
幸村嘴角一弯,眼里晦涩不明,“看来你胆子真的见长啊。”
带着薄茧的拇指拂过他的唇齿,真田想,果然如想象般红润柔软,只不过是唇角微微挑起,就散发着珠玉一样的光泽。
……我告诉过你吗?我对你一见倾心……
……你让我的灵魂战栗盛放,让我的心只能为你而跳……
幼驯染的质问萦绕在耳,真田模糊想,但是你呢?
但是我呢?
我对你……心头的战栗慢慢燎起,他盯着那点光泽,我对你,我对你……他逐渐低头,而幸村睫毛闪了一下,一阵讶异后,也不由松了力道。
呼吸声越发清晰可辩,心跳声也逐渐重如擂鼓,
但也就在这临门一刻,
“弦一郎,”
真田的动作一滞,母亲温和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你现在有空吗?佐助似乎把你送给他的模型给拆了,然后拼不回去了,所以你能不能……”
所有的火焰似乎都在一瞬间冷却。
真田没有动,幸村没有动,时光仿佛固定在这一刻,谁也不敢擅动。
“你……”
到底是幸村先打破沉默,他凝望着他,眼里情绪翻滚,“你刚才……”
但还没等他说完,“我马上来!”真田立刻高声回应母亲,并松开幸村,头也不敢回地离开。
幸村没有阻拦。
他深呼吸一口气,一言不发。
只不过,外出的脚步才迈出两步,就仓促停下,然后,突兀地大踏步返回,还没等幸村反应过来,就已被拉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真田抱的是那样紧,抱的是那样用力。
“精市,”
他在他耳边低语,“我,我对你……”
幸村的眉眼瞬间柔和了不少,“好了,”他温柔道,并推了他一把,“我知道,我都知道,但伯母正找你呢,快点去。”
随着真田的离开,幸村也从床上下来。
柚木地板上散落了一地的零零碎碎,都是刚才他和真田的杰作。
对此,幸村无奈叹气,只得弯腰,将其一一捡起。
不过,一边归类,他也一边顺带着瞄上几眼,大多数东西没什么特别,符合真田那主流平凡的送礼审美,
除了——
当纤细的手指翻过一张明信片后,
忽然整个人僵在原地。
和枝将盛有烤鱼的盘子端给儿子。
“弦一郎,记得把这个带给幸村君,”她道,“很遗憾,下午家里的孜然用完了,所以没能在晚饭的时候给他呈上这道菜。”
“好。”
真田接过母亲手上的烤鱼,并看到和枝戴上眼镜,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仔细阅读当期的《柳叶刀》。
“妈。”真田忍不住开口,但只敢试探问,“你还是挺喜欢幸村的吧?”
和枝停下翻页的手,奇怪抬头:“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
真田涨红了脸,逃也似的离开。
“精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