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趁真田不备,快门声响,幸村光洁的俏脸从数码相机后探出,“不错呢,”他仔细检查着屏幕上的照片,笑道,“弦一郎低头思考的样子果然可爱。”
真田恼怒,伸手去捉他,但少年身姿灵巧,一个闪避错开不说,还举起相机,对着他“咔咔”多拍了几张。
“精市!”
“怎么?”幸村道,“难得和你出来,还不许我多拍你几张?”
许是许,但是,
“不许偷拍!”
“不要,”幸村一口回绝,“弦一郎你今日太紧张了,镜头前的脸绷得和个什么似的,表情还那么严肃,我才不要那种照片!”
他又不是没试过。
但只要是看到镜头,特别是他两靠在一起的时候,某人都会一秒切换成风纪委员,刻板慎重。
明明平日拍照还算正常,怎么和我合影就是这样?
但见真田一脸纠结,幸村也不为难。“Mignon(宝贝儿),”他放下相机,笑盈盈地哼着魔改后的龙萨诗句,挽起对方的胳膊,沿着碎石小路,一路亲昵向前,
“走,让我们去看看那一朵蔷薇……”
满架的红花此刻开得正艳,风一吹,宝石般绮丽的花瓣便纷飞摇曳,如雪般裹挟着幽香,铺天盖日般侵袭而来。
如血如霞,如锦如荼。
而在这一地残红的前方,越过喷泉水池,在偌大的中心广场上,恰逢几个孩子正一边奔跑嬉闹,一边较劲似的放着天上风筝。
白鹤,蜻蜓,老虎,仕女,奴风筝……
幸村伸手遮挡烈日,并迅速按动快门,“咔咔”几声,蔷薇,喷泉,孩童,风筝……所有的一切都被留痕。
“你还真喜欢拍照。”
“没办法,”幸村笑道,划动手指,聚精会神地筛选着一张张照片,“毕竟这是弦一郎第一次约我啊,那我当然要把每一个心动的场景都记录下来。”
“这样,”
他眼角的余光跳脱如五月清风,“等我老了以后,我就能捧着这些照片,回忆起今日的模样,然后自豪地对你说,看,以前有个笨蛋,你猜他当时能有多喜欢我?”
真田忍不住一笑,脸颊发烫。
“很喜欢,”他坚定道,“那个笨蛋一定非常地喜欢你。”
“哦,”幸村挑起唇角,当即“咔擦”两声抓拍下真田这一刻的承诺,然后笑着往后退两步,一双眼睛亮闪闪的,“那这个笨蛋能喜欢到什么地步?”
这下就不是烫了,脸简直就要烧起来了。
但看着那只在春风中尽力将今日留痕的风之精灵,“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真田还是鼓起所有勇气,不顾往来行人,平静且决绝道,“我想,他就是喜欢到了这样的地步吧。”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有如誓言。
幸村眯起眼睛。
“弦一郎,”少年轻轻笑道,却是颇为不满,“等那天闲下来了我一定要去学汉语,给我老实翻译,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真田凝视着他,像是要将他看尽。
“不告诉你。”
“好啊,”幸村抬头,目露狐疑,极为不爽道,“弦一郎,你该不会像上次那样又说了什么……”
“不会!”
“我会去查的哦。”
“那你就去查。”
真田才不怕。
见他这副表情,幸村心下多了几分了然,“你啊,”他微微摇头,神色舒卷,“看来那个笨蛋还真喜欢我。”
生死与共,至死不渝。
除了这些,像弦一郎这样极为传统之人,还能说出什么呢?
隔着一地飞舞的夭红,真田堂堂正正望他:
“当然。”
等他们从上野折返神奈川之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给爷爷报完平安后,真田又一次借宿幸村家。
无法,真田家里人多眼杂,自从他两点破心意后,还是去父母常年不在的幸村家更为自在。
打开冰箱,冻牛肉,马铃薯,胡萝卜,四季豆……
盯着家政妇留下的食材琢磨了一会儿,真田将牛肉化冻,马铃薯去皮……开始制备今日的晚饭。
“咦?”
幸村抱着泡面桶走进来,诧异问,“弦一郎你打算做饭吗?”
真田点头。
今天中午只吃了面包,少年清楚想,并顺手切了苹果兔子,但是维生素,矿物质,蛋白质……运动员的一日摄入可不能随便。
他自己也就算了,但是幸村的健康……真禁不起这样的折磨。
“看来弦一郎的家政课很强呢。”
“一般,”
真田捏起一只刚切好的苹果兔子,塞进幸村嘴里,“远不如文太,但应该是比你强一点。”
你上次做出来的汉方药,那是给人吃的吗?
“哼!”
“而且,我当时也说过,”真田合上平底锅的盖子,关小了火,“以后我们两……还是我来做饭吧。所以,”
他牵起幸村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权当我在提前预演。”
幸村一笑,目光堪称温柔地注视着他。
“嗯。”
最后,真田端上来两菜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