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没有喝醉,所以最后开车把所有人都载回去的竟然是我和五条悟。
夜蛾正道看到了大家烂醉如泥的回来,然后在深夜的校园里大喊大叫、晃来晃去,给宿舍的舍管员似乎造成了困扰。但他没有不悦,反而在想学生们欢迎新来的老师是好事。
他本以为过于年轻的老师没办法服众,可现在看啦,这帮从来不管别人感受的小孩也算是成长了些。
在安置好所有学生之后,夜蛾正道问我和他们相处的怎么样,有没有被为难。
我说很有趣,很有活力。
“明天还要上课,让学生们喝成这样真的没关系吗?”我问到。
“想去就去吧,我们当初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夜蛾正道想到了自己的高专生活,无奈摇了摇头。随即他转身向我问道:“介意我直接叫你川里吗?”
“不介意的。”
“明天就要上第一节课了,川里,会紧张吗?”
我笑了笑,没有说紧不紧张,只是表示自己对明天非常期待。
然后我们就分开了,各自回到自己的地方休息。虽然说高专里的人不多,但依旧有外面派进来的人在各处看守着,比如宿舍门口有非术士的监管员,校长在的地方与薨星宫也有专门的护卫和看守。
我的老鼠被杀死了几只,尽管他们不像六眼一样能看出老鼠的目光,但他们还是杀掉了个人感觉上不太对劲的小动物。
回到自己的寝室里,我准备脱下衣服洗一个澡,却在这时听到了敲门声。
门外的人不太有耐心,连续着很大声的敲了好几下,然后停下了。
我过去开门,结果发现外面站着的人是五条悟。
“五条同学?”
我表示惊讶,然后侧开身子让他进来。
“刚才不是还叫悟君吗,怎么又改成五条同学了?老师?”
五条悟也没有客气,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直接坐到沙发上,双臂展开着整个人半陷在沙发里。
“毕竟从明天起就是五条同学的老师了,用词要严谨些。”我拿出杯子给他倒水,“目前家里还没有饮料,水可以吗?”
“随便啦。”
水摆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我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他的对面,问道:“五条同学,晚上来找老师是有什么事吗?”
五条悟没有碰那杯水,反而摘下墨镜,用他的六眼牢牢盯住我的眼睛。
“自从遇见你之后,我就总能看到有人在看我。”
他看出来了。我心里想着,果然还是瞒不过六眼的感知能力吗,他是通过老鼠身上的咒力流动看到的,还是通过老鼠的反应看出来的?
“是吗?”
我小幅度地歪头,“是什么样的看呢?”
“虽然还没找到是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任何咒力在流动的痕迹,和长尾家的情况一样。”
说着,五条悟向前探身,将身体的中心转移到前面,与我的距离也更近了些。
“不是一般的那种,是无时无刻的,好像就在房间的哪个角落里,像下水道里的蟑螂一样明明就在那里,你明明知道它就在你身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眼神。”
他看着我,语气听起来越来越严肃,“反而是那些人,明明从来都是在第一时间对我出现反应,不管是奉承也好、恐惧也好、抱有其他目的也好,从来都没有人忽视我的存在。”
“所以老师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们的眼神第一时间都放在你的身上?”
五条悟可能是个有点小自恋的人,也可能偶尔会对自己失去存在感的情况感到不爽,夏油杰某一次说过他“狂妄”,也有人评价他自我意识过剩。
只是,身为六眼。
六眼不仅是他能用同时观察到身边的所有人的咒力流动,能精准的看到所有视线内的信息。更能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会第一时间放在他的身上。
因为他是六眼,因为他是五条悟,这样的视线是他从小到大以来最熟悉的东西。
来自他人的畏惧、忌惮、崇拜、窥探、觊觎。
我顿时明白了。
对于五条悟来说,没有被看见恰恰是最反常的事情。
老鼠的视线对他来说不足为惧,真正让我露出破绽的是人。其实被我支配的人并不多,汤姆不常出现在我身边,充其量也不超过十个数。
但是被五条悟看出来了。他是从哪里看到的?
“五条同学,我对六眼的事也曾略有耳闻。”我组织自己的语言,“在某些地方,总是有人在盯着五条同学的性命吧,这种事情也是能预想到的。”
“诅咒师吗?如果真是哪里出现了我没见过厉害诅咒师,那还真是值得期待的事情。”
“五条同学不害怕吗?”
一说出口,五条悟好像听到笑话一样的捂着嘴笑起来,“噗——你觉得我会害怕吗?”
“如果是我的话,长期在有人想要杀掉我的环境里,我一定会害怕的。”
“要是害怕的话,那我都不用等到现在,早就被悬赏的价格给吓死了。老师不知道吧,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在诅咒师那边悬赏了一个亿呢。”
“真了不起啊,五条同学。”
我发自内心地说出这句话,不论是漫画还是真实看到的五条悟,都让我产生真正感觉。
“真了不起啊。”
“说的好奇怪,你说话怎么总是这种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