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蒙住眼睛后,视野中的一切都是漆黑的。
我在封印室里坐了一段时间,也许是半个小时,也可能有几个小时那么久。
其中坐着的这段时间,分布在高专各个角落的老鼠和鸟儿们都提起精神,审视着闯入高专的这些陌生人们。
一只小麻雀飞到教室的窗沿上。
陌生的警员过去伸手要把它抓住,圆滚滚小鸟被擒住后只能极力挣扎,却只能被迫承受着警员越来越用力的挤压。
富有同理心的灰原雄看不下去,皱着眉想要站起身阻止。
一旁坐着的五条悟忽然开口警告道:“允许你们在这盯着已经是老子在忍耐了,再做些有的没的试试看?连只小鸟都害怕的想要掐死的话,干脆带着你们老大一起回家躲起来好了?”
被恐吓的警员下意识松开手,挣扎着的麻雀却飞不起来了,像球一样自由落体地垂直掉在地板上,奄奄一息地呼吸着。
七海建人按住同期的肩膀让他坐下。家入硝子弯腰捡起小鸟,反转术式给予了它新生。
“我们要确保这里不会被外部入侵,”警员佯装镇定强调道:“咒术会附着在动物身上,我们要规避掉所有的风险。”
“警官先生,高专有特殊的结界保护着,通过动物侵入高专的情况是不会出现的,”
坐在教室最前方,夜蛾正道同样是被警员们监管的一员。
他维护自己的学生:“不论如何,我的学生们都还只是心智尚不成熟的未成年人,为了他们的身心健康考虑……还请警官先生不要在学生面前对小动物做这种事。”
因为警员只是普通人,他也是第一天才知道这些关于咒术的常识。
公安作为特殊职业,有概率会遇到有关咒灵的案件,有些人也通过这些接触过出任务的咒术师群体,但这并不代表他就知道高专有结界,以及五条悟的六眼其实能看到所有的咒力流动。
半吊子被专业人士戳破后可能会想要退缩,但是能在第一时间对一只小鸟下死手的警员可不会这么想。
“这是长官的命令,”警员重复强调,“我们要确保这里不会被外部入侵。”
他能镇定,是因为上级安排了狙击手过来。
教室窗户外面的鸟儿们目睹这一幕,直到那只可怜的麻雀终于能飞出来回到属于它的树林间,而我通过教室外演练场那颗大树上的猫头鹰在看着这一切。
大鸟的头旋转至与教室相反的方向,找到了正对着教室窗户的枪头。
“那把我们的老师关起来又是什么意思?”五条悟继续直视警员追问,“你们在查的事明显和我们都没关系吧?更何况她那么弱,怀疑谁都不应该把她关起来,还是说做这些是为了向我们施压?”
此时的五条悟褪去不耐烦的态度,更多是保持警惕的面对这些“普通人”。
明明只是看不到咒灵的普通人,但他们此时拥有更高的权力,便不再是“普通人”定义中的普通人。
人类这个群体不可能失去对制度的依赖性,和对规则的渴望。即便是强大的少年咒术师也会因为要遵循规则而无力行动,哪怕他们自始至终都知道知道自己生来不同,自己只需动一动念想,就能直接要了所有普通人警察的命。
校门口进进出出出着一些身穿制服的人,是公安刚刚成立的特殊调查小组,一直被封闭的几乎没有缺口的咒术界所排斥的他们早就想找机会插进来,拿到话语权和执法权了。
总监会现在正面对着“反转术式对东京都知事的昏迷无法起效,最权威的六眼看过后也只说是术式造成的,必须先解决术式的源头才行”的局面,可如果事件真的无法解决,最后是由公安来结案的话——那么咒术界的内部政策必然被那些身为非术士的政客横插一脚进来。
非术士的公安才是侵入者,他们闯进咒术师的领地,并监视着、威胁着目前咒术界最强大的两名咒术师。
哪怕这些手段根本就没用,普通人的子弹对高专这几个老师和学生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
但是只要有咒术师对公职人员还手——事件瞬间就会上升到另一种性质。
然而,夏油杰偷偷有自己的小动作和小心思。
他先是确认了夜蛾正道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悄悄放出一只可以潜伏在土地里,就连咒术师都可能无法发现的咒灵从窗台离开,让咒灵顺着硝烟味找到狙击手的位置。
大部分的小动物看不到咒灵,但就连咒术师都不知道的是,动物有着超出人类认知的第六感,这就让我共享的动物视野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块暗色的气态物体停留在那位可怜狙击手的身后。
教室里,夏油杰继续出言试探:“川里老师是被审讯了吗?其实你们的人可以连着我和悟一起询问,我们是一起回来的,只是想知道川里老师现在是否安全。”
他派咒灵悄悄在校内搜查信息,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居然会让警察来封锁高专,使他们所有人被困在这里,还有为什么偏偏是川里老师被带走。
虽然是在卡拉ok看到了命案现场没错,但这几个高专的学生并不知道关于东京都知事出事的情报,也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