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明知道落在慕容天仞手里的暗卫会遭遇什么,你还是执意如此。你利用她对你的忠心,用她换回郑杨,还利用阴阳合欢蛊,让她对你从一而终。”
燕东广单手按在魏陵州肩膀,无奈摇头,“陵州,何必如此?她爱萧驭之,不是她的错啊,感情之事,本就是不讲道理的,现在你已经得到她了,为何还要这么做!”
“东广,你不会这么傻吧?”魏陵州推开他的手,道:“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云思浅是萧驭之的细作,她来到这里,就是一场阴谋。”
燕东广:“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你的猜测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哪怕是罪犯,也有辩解的权利,更何况,她是你爱了十年的女子……”
魏陵州冷笑:“我爱她,谁告诉你的?”
“什么意思?”
“我已经不爱她了。”魏陵州说,“我意已决,我要娶高壑贵女为妻,借用高壑王的势力,吞并两大派,跟萧驭之斗到底!”
*
漆黑一片的审讯室,冰冷压抑的空气。
云思浅双手铐着铁索,两条胳膊被吊得麻木,全身都是虚脱的。
她的手腕,控制不住颤栗,而就连呼出的气,都宛如白烟,温热可见。
一身暗红色单薄的亵衣挂在身上,可是她刚进来时,这件亵衣是白色的。
被关在这里,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那句话——
带下去,审问清楚。
这话听起来似曾相识,因为慕容天仞的样子,让她想起了五年前的魏陵州。
当初,他也是这样上位者姿态,睥睨着她。
她咬住干裂的唇,嗓音沙哑,“赋……”
云思浅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几日,也不知为何魏陵州没有来救她,只有将脑子放空,尝试着短暂的抽离,才能清醒一些。
哐!
审讯室的门开了。
云思浅本能一哆嗦,随即那人走进来,一盆水兜头浇下。
铁锁碰撞发出哐啷的声响。
她闷哼一声,凌乱的发丝一绺绺贴脸,唇瓣被她咬出了血,水里掺了盐,伤口火辣辣的痛。
嗤嗤两下,亵衣被撕裂,露出了肋骨部位。
那象征着忠诚的烙印,早已血肉模糊。
看到云思浅痛苦的样子,那人哂笑着,“暗厂的指挥官,终于也知道害怕了?”
一阵剧咳,她吐出呛进肚子里的水,森然一笑:“黑河长老,您的儿子已经被阎王爷收了,若您想他,可以等到清明,寻几只孤魂野鬼,问问他们黑豹是怎么死的。”
“臭娘们儿,死到临头还嘴硬。来人!”
说完,他唤来几个弟子,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凶器。
黑河怒吼道:“你们给我剐了她,每隔半个时辰,一人一刀,我就不信……”话音未落,他挥起匕首的手腕被握住,一回头,发现是慕容天仞。
“宗主!”
众人齐刷刷跪倒一片,慕容天仞拦下黑河,对几个手持凶器的弟子道:“都出去吧。”
待人走光,审讯室只有他们两个。
赋阳令丢失的这些日子,也没有查出宗门里的内鬼,慕容天仞怀疑此事跟千蛊门和梦魇堂有关,却又找不到证据。
云思浅关在这里,他几乎每日都来,其一,是审问她关于金库失窃之事,其二,想让她彻底归顺自己麾下。
起初,他只是想让云思浅服从他,留在天仞宗,跟他一起投身萨旦教。
谁知千蛊门的暗卫骨头硬得很。
无论慕容天仞如何命人殴打她,嘲讽她身上象征着忠诚的烙印,受刑后的云思浅依然不为所动,甚至开始辱骂萨旦教就是狗屁不通的歪理邪说。
如果说魏陵州是个坚守正义的主子,那么云思浅誓死不入萨旦教还说得过去,可明明魏陵州也想利用萨旦教谋事,为何他带出来的暗卫如此固执?
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不免心生好奇。
慕容天仞抬手尝试抚摸着云思浅的脸,从侧面看她,天窗的阳光洒下来,落在那半张脸,映出成熟女子清冷的轮廓。
意识到男人在凝视自己,云思浅冷冷看向他,直到慕容天仞掌心一用力,五指薅紧了她的头发。
剧痛从头皮袭来的瞬间,她听到慕容天仞讥讽的试探:“本宗主喜欢你,要不要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