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云烁这样问,顾清林看向云烁,语气当中带上了一丝询问的意思,“先不管他?”
赵子渊问,“不管他?可万一他回去报了信儿卫所的人狗急跳墙怎么办?”
顾清林看了眼赵子渊没说话,抿了抿唇看向云烁,云烁道,“目前情况看来只要我们不动卫所的人应该不会轻易主动挑起事端。”
赵子渊似懂非懂的“啊?”了一声,明显还是不太理解。
顾清林道,“我也是这个感觉,从邢向南向我们传达的这些消息来看,这位韩指挥使解决问题的态度很积极,并且应该并不想同我们兵戎相见。”
赵子渊又问,“可如果他说的话并不是真的呢?”
顾清林摇摇头,“事实上除了卫所的人到底有没有参与挖矿这件事情以外,我认为他说的绝大部分内容都是有可信度的。”
赵子渊笑道,“不会又是你那什么观察出来的吧?”
顾清林摇摇头,“不全是,主要还是因为他说的这些内容都是有迹可查的,我们只要有心查证就能辨别真假。在这些事情上说谎没有意义。”
云烁道,“那就这样,还有那个李非也让他照常出去采购,若再遇到他们的人就照实说邢向南已经被抓了即可。”
见赵子渊仍是一脸迷惑不解的神情,顾清林只好又同赵子渊解释道,“事实上自从邢向南被抓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同卫所之间便正式进入了博弈期。邢向南同我们交待这些线索,已经是卫所在主动向我们示好的表现。既然向我们示好,就说明他们其实是想要谈判,不愿刀枪相见的。这也是先前为什么说只要我们不动,卫所的人不会轻易挑起事端的原因。”
赵子渊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说完看了看顾清林,又看了看云烁,小声又道,“还是你们有默契!”
云烁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又捏了捏顾清林的脸颊,笑道,“那是自然,我同阿林心意相通。”
顾清林瞪了云烁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才又接着道,“我们眼下最缺少的就是时间。若事情如同我们推测还好,若是卫所那边放出的一个烟雾弹来迷惑我们,那事情恐怕就要远超我们的想象了!”
闻言云烁的脸色也不由的凝重了起来,他理解顾清林的意思。
邢向南既然敢说这么多,就应是不怕他们去查。倘若他所言属实倒还好,但倘若所言不实,那这背后牵扯的人事范围,倒的确是令人不敢想象了。
几人商议已定,天色也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云烁不想浪费时间,便起身着手前去安排人手。
看着云烁出了屋子,赵子渊与顾清林对视一眼,道,“我从前只听说过官逼民反的,这还是头一回听说官逼兵反的。”
顾清林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愿邢向南所言属实吧。其实我也一直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当官的克扣士兵的粮饷呢?如果没有这些士兵浴血杀场内平贼外平掳的,哪里来得他们的太平日子呢?”
赵子渊道,“这还能是为了什么,千里做官只为财,那些当官的都是一个德行。你是没见过那些人见钱眼开的样子罢了。要不是为这,我们家也不至于定了家训嫡子守家业,庶子考科举了。”
顾清林看向赵子渊满脸好奇的问道,“你们家还有这家训呢?”
赵子渊道,“可不是,只可惜我们家人那点聪明材质的可能也只适于经商了,这些年家业倒是越做越大,可惜读书的人也就只有我一个四叔中了个秀才罢了。”说罢摇摇头,长叹一声,“哎,难呐!”
沈随直到半夜才回了赵宅,带回了三十名他们家的府兵。
见到顾清林几人,先是对云烁道,“我带了三十人回来,又找了牙行的人在后街租了个两进小院儿,安置了三十人,余下还有四十多人都聚合在了安叔那里。”
见云烁点头,又对顾清林道,“安叔还让我给你带个话儿,先前不是说要他暗中留意胡家的事儿么,他已经基本摸清楚了胡家的情况了。胡家的家主胡生年近六十,这两年身体也不如从前,如今已不怎么管家里生意上的事情。胡家并未分家,只将家中生意分作三份儿交给了三个儿子打理。”边说边掏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顾清林,“这是胡家的几位公子分别打理的生意。”
顾清林看了眼手中的纸条,又问沈随道,“有没有发现胡家同山匪往来的情况?”
沈随摇了摇头,“安叔最近才和胡家的人搭上线,这两日胡家老爷子要摆宴,安叔也会去,到时候再找机会探一下情况。”
顾清林问道,“为什么摆宴?”
沈随道,“说是园子里的梅花开了,也没什么正经由头,不过是取乐罢了。”
顾清林哦了一声,看着手里的纸条,“何大哥说的是在胡家的米粮铺子里看到过山匪,这米粮铺子和木材铺子都是胡家三公子在管理。。。。。。”
赵子渊道,“木材铺子,不就是离我们不远的那家?”
沈随道,“这还不简单,去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