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第一天并不是没有死亡,而是被复制人及时替换上去了吗?”
“是的。除此之外,我在第一天还亲眼看见一个人从高处掉落,她掉落之后有几个异变人在她身边啃食身体,我不认为她有活下去的可能。而且那一天经过检查,学生群体中手上最严重的人仅仅是小腿骨折,还是个男生。”
“那你的猜测确实有一定道理。如果它要被确认的话,那我们需要找到明显高于目前表象展现出来的高科技技术。”
“哦对,说到这一点,我还有个事没跟你们分享,你们可能大多数都不知道这点,”江洵拍拍他身边的信号屏蔽器,“这所学校里布满监控,目前我们还不知道监控对面的人是只能看见图像还是连声音都能听见。你们要是有秘密话要说,或者秘密行动,记得小心点。”
“等等,那你是怎么知道有监控的事。据我的检查,并没有明显的外置监控摆放在外面。而你说不知道能不能听见声音,也表明了你不是通过直接观看监控系统得知的吧。”
“啊……”江洵装作恼怒地拍拍坐在他身边的左正野的背,“都怪这家伙啦,急急忙忙黑入系统,却没有好好看看系统界面。目前我们知道的只有除了厕所,学校大多数范围都可以通过监控看到。监控的数目多得简直令人发指。”
栾以的脸色慎重起来:“他没在系统中留下痕迹吧?”
“啊~我不知道,他说没有~”江洵回答,左正野把下巴靠在江洵的肩膀上。
接下来陷入短暂的沉默,江洵看他们陷入沉思的模样,歪着头问道:“总不至于今天的话题都由我来导入吧?你们不会这两天什么事都没做吧,给点线索呗~”
“……我在进入学校后,跟着学生一起上课,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有玩家同伴的存在,后来在逃亡途中遇到戴俊豪,才知道有这件事。接下来我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就开始四处探查,但总是碰壁,转校生似乎在本土学生这边不受欢迎,所以我们两个独自在学校里探查。我注意到学校大门口的围栏是通电的,于是找到了一间发电室,里面有大型发电装置。所以我想,我们大概不用为了电力资源发愁。”
“哦~说到这个,有学生带我观看了水过滤系统,据说学校建在战争残留地上,土地里有很多致病污染物。过滤装置在行政楼门口的伟人铜像下,而你说的发电室也很容易进去,所以我比较担心,会不会有人刻意破坏这两样东西?”
“确实有可能,不管是藏在暗处的幕后黑手,还是经历灾难心理变态的学生,都可能朝这两样东西下手。你的意思是需要我们抽出人去看守吗?”栾以问。
“倒也不一定。我认为这个学校里有个叫奥菲利亚的人还挺值得信赖的,这件事交给她去办好了,”江洵思考,开始下一话题,“好了,那么你们还有别的信息吗?”
这场谈话总是陷入沉默,江洵无聊地想,可能是他们还不熟的原因吧。真是的,人类为什么总要在意社交规则呢,在这种状况下,除了阻碍自己的行动,还有别的作用吗?他双手撑着脸,在心里抱怨。突然,他注意到原先很活跃的陆齐的脸上不对劲的神色。
“陆齐,你有什么话要说?”江洵直接问道。
“呃,呃……”陆齐很犹豫,但他的不对劲确实说明了他正在隐瞒着一些事。
“……要是你不早点说,然后导致更多人死掉的话,你才打算在他们的墓碑前哭吗?”江洵幽幽地说,试图道德绑架。
“啊!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呀!好吧好吧,那我说了就是嘛!你们可别认为我是个坏蛋啊!”
“快点说!”
陆齐开口道:“嗯,我在这个学校里其实交到了一个超级好的朋友,和我特别契合,要做一辈子兄弟的那种!他告诉我了一个秘密——你们别认为我是到处和别人说秘密的那种人啊——就是在我们来之前,也就是那些老师们还在的时候,老师们要求学生要隐瞒我们是孤儿的特殊经历,并且用……呃,爱,来感化我们,赎清我们的罪孽。他告诉我,我们每个人都有罪孽,赎罪的方式就是接近朴实的自然,节欲。”
!!!
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了,哪怕是和学校里一些学生,比如朱利斯、奥菲利亚、菲尔交好的江洵,也没听见这样的言论。在某种程度上,这段话简直颠覆了江洵他们先前所有的猜测。
“接近朴实的自然?那么这所学校贫穷的表面是刻意塑造的吗?他们实际上的科技发展水平是不是远比展现出来的高?”江洵立马追问。
“我不知道,他没说太多,因为这件事理应不能在我们融入他们前说出,所以他是偷偷告诉我的,也只来得及告诉我这些。”陆齐摊手。
“赎罪说……具有宗教意味。这所学校里在刻意为学生洗脑吗?”栾以提问。经过她这么一说,江洵才想起第一天来到这他对这所学校里狂热的团结倾向的判定。奇怪的是,这些天他似乎完全忘了这件事。
在江洵陷入沉思的时候,有个粗糙的声音突然开口,语气很不友善:“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钻这些问题的牛角尖,活到第三十天不就好了吗?”
说话的人是那个自始至终都没参加讨论的雷琰,此刻正斜着眼睛看向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