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直就是抓住这个盛阗这个弱点,让这对同胞兄弟同室操戈的。
盛闻一想到这些兄弟未来的结局都快愁死了,一抓一大把的抑郁症狂躁症,白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晚上全躲在被窝里掉小珍珠。
原生家庭,你赢了。
盛闻乘车来到京郊大营,马车刚停稳,便听见门前宽阔的校场上传来一声闷响。
某个小校被摔在沙地上,五皇子盛阗正站在飞扬的沙土里,撸着袖子冲人吼,“再来!老子还没摔够!”
“他是谁老子?”盛闻疑惑地看向裴钧。
裴钧不语,他掀开车帘,看着远处蹦跶得像只小豹子的盛阗,忍不住摸了摸腰间的旧伤。
十来天前这小祖宗在太极殿布置陷阱,不知道想暗害谁,他虽然没中招,但到底踉跄了一下,手里的算盘飞了出去,脚踩在算盘珠子上,狠摔了一跤。
裴钧倒没说什么,但这事被来接老八的贤妃看见了,他怀疑贤妃娘娘立刻就想把自己脚底下镶了大珍珠和玉石的绣鞋脱下来,狠抽一番五皇子的屁股。
裴钧只好扶着受伤的腰劝架,说自己没事,这才救了五皇子金尊玉贵的屁股。
那一堆宝石硬得硌手,真抽上去还不得给五皇子屁股抽烂了。
“好小子。”一个身着皮甲的汉子大喝一声,“来,我来和你摔!”
“来就来!”盛阗立刻冲了过去。
若是仔细看去,人群中有好几个霜打茄子似的少年,正是盛阗的那群伴读们。
这群半大小子或是脸色发黄的厉害,或是脸上显眼位置点了一堆痣。
不是特别亲近的人绝对没法把这些京中飞扬跋扈的二世祖和这些面黄肌瘦的小可怜联系起来。
“您不是暗地里跟指挥使说了让照顾着点吗?”裴钧小声道,“指挥使又是宁国公世子,怎么也该…”
看那群小可怜的样儿,肯定是被这群老兵油子折腾了一番啊。
“宁国公一脉最是忠勇耿直,他爹都不怕我爹,指挥使抽老五还不跟抽孙子似的。”盛闻道,“等指挥使揍完老五,咱们在过去。”
裴钧把脑子在摇摇车上摇了一会儿,才艰难跟上,“差辈儿了吧。”
京郊大营指挥使郭文山如猫逗老鼠一样,耍得盛阗团团转。
盛阗的功夫是和宫里的师父学来,打起来好看的成分远大于实用性,每一招大半都是花架子,也就是仗着蛮力欺负欺负没有学过功夫的普通人了。
郭文山趁着盛阗扑来的动作,轻轻一脚踹在盛阗后腰,后者一下趴在了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盛闻看着盛阗像只被掀翻的小兽般趴在沙地上,耳尖因羞恼涨得通红。
郭文山正要行礼,盛闻抬手打了个手势,他连忙将围观的兵士们都带走了。
“哟,真哭了啊?”盛闻俯下身,抑扬顿挫地道。
只听这小子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盛阗羞愤欲死,仍趴在地上不动,“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郭指挥使,这怎么回事啊这?”盛闻问,“没给他饭吃?”
“微臣岂敢。”郭文山道,“都是熬得浓浓的白粥配上咸菜。”
盛闻立刻知道,肯定是这小子嘴刁,不肯吃白粥咸菜。
本就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快,眼下打了两架,现在是饿得爬不起来了,他轻轻用脚尖踢了踢盛阗侧腰,“站起来说话。”
“不起来!”
“嘿,你这小子…”郭文山一瞪眼,就要去拎盛阗的衣领子。
“哎。”盛闻打断了郭文山的动作,“既如此,我就请除了某人以外的将士们吃好吃的,让某个趴在地上的小乌龟接着吃咸菜。”
盛阗听了这话,到底是肚子饿得难受,他才捂着脸慢慢爬起来。
“你到底用什么东西在我脸上弄得这玩意!”盛阗蹦起来薅盛闻的衣领子,“我洗了好几天了都洗不掉,你混蛋!”
盛阗半张脸都被一块红色的印痕遮盖,原本清秀的小脸已经能在半夜出演恐怖片了。
高浓度甘油和酒精加甜菜汁。盛闻移开视线,我们那边一般用这玩意给猪肉盖章。
外戚本就十个月半年的才能见一次皇子们,盛闻特意把这群小孩打扮得灰头土脸,再打散开来,绝对没人能认得出来。
京郊大营的兵士也有不少家里有身份地位,几天下来就把这群少年收拾得老老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