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想什么都没用。还是先填饱肚子,不然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她剥去窝头脏了的面皮,掰成小块塞进嘴里。
味道有点糟糕,不过还尚且可以忍受。胃里终于有了点东西,不那么难受了。她心念一动,打开系统面板。
系统还是一如既往地又卡又死,破破烂烂。除了亮着血色的那一串罪恶值,商城都还是灰的,除了给她点儿心理安慰,基本上是啥用没有。
她用力攒紧掌心。
天黑得很快,外面是张灯结彩敲锣打鼓的欢呼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碗筷碰撞,到处挂了大红色的灯笼,在夜幕里喜庆又诡异。
太子殿下要结婚了,新郎是,啊不对新娘是对他一见钟情的女土匪。
在她心里,威武雄壮的大当家倒比钟溪午更像新郎,太子白白净净站在她旁边,却如个姑娘似的。
真是一段惊天泣泣鬼神的孽缘。林见鹿苦中作乐地想。
也不知道等他们俩获了救回去,太子殿下会不会把她灭了口。要是他们能回去的话。
时间越长,获救的希望也在她心里越发渺茫。
她闭上眼,开始假寐,休养生息。
刀疤脸和络腮胡换了班,夜晚灯火通明,远处传来敲锣打鼓声,笑骂声,碗筷声,有无尽的热闹。
“五魁首啊,六六顺啊,七个巧啊,八匹马啊!”
“来来来,喝喝喝!”
林见鹿面无表情地听着外面土匪眉飞色舞地讲荤段子,几个人围在一起赌钱,时不骂上两声,抱怨着为什么轮到自己值班,想和兄弟们喝酒吃肉。
“臭娘们,要不是仗着…”
含混不清的抱怨声随着碗碟碰撞声响起,她闻言,挑了挑眉。
看来,这寨子也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牢固啊。
送饭的婆婆很晚才来,佝偻着身子,端着一碟野菜窝头。
守门的刀疤脸一把抓过窝头,走过来,从门缝里丢进去,窝头咕噜咕噜滚到林见鹿脚边:“喂,来吃!”
他冲林见鹿喊了两声,对方没有反应。
少女头垂得很低,没骨头似的,还保持着下午他离开时的那个姿势,一只手搭在腿上,一只下垂着。
她的脸隐蔽在黑浓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喂!臭娘们,喊你话呢!”
刀疤脸隔着栏栅喊了她两声,见对方没有反应,不由得心下一紧。
死了?不会吧,大当家特地交代过要看好的,这下可怎么交差?她还说要拿这丫头换赏钱呢!
“耗子,咋了?喊啥呢这?!”
外面听见他的喊声,纳闷地问。
“没,没事!这丫头昏过去了,我过去看看!”
他咽了口吐沫,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找了找,哆嗦着手开了锁。
刀疤脸脚步缓慢地挪过去,少女姿势丝毫未动,仍是垂着头,半死不活的样子。
真、真死了?
他心里越发急躁,外面嬉笑吵闹声越飘越远,最后几乎听不见了,只是试探着,小心翼翼去探她的鼻息。
“你咋还不出来?!不会在干什么见不得光的吧?”
手碰上少女脸颊的前一刻,外面的声音有些狐疑地传来。
“哎呀都说了没事,老子又不是个傻的,分轻重,说那么多屁话!”
他不耐烦地骂了回去,手大喇喇往前探去。
热的。
他几乎触上林见鹿面颊的一瞬间,对方睁开眼。
她用常人几乎不能做到的姿势弹起腰,胳膊扣住对方的脖颈,刀疤脸一时间紧张地瞪大眼,两只手死死去掰林见鹿的胳膊,奋力挣扎起来。
他本来可以躲开,奈何晚上贪杯喝多了酒,又对林见鹿毫不设防。
林见鹿用尽全身力气收紧胳臂,她把全部重量压在刀疤脸身上,对方挣扎中碰到她的伤口,疼得她嘶了一声,几乎被对方挣脱开。
“耗子?”
“没事吧?”
“能有啥事,倒是你这时候过去,别坏了人家好事!”
外面的声音传来,随后是一阵哄笑,同伙就在一墙之外,对墙内的刀光剑影毫不知情。
两人像斗兽场的野兽一样撕咬挣扎。林见鹿几乎要控制不住这个成年男人。
但还好,还是他先没了力气。
扣着的男人身体逐渐软下去,沉甸甸被林见鹿轻轻放在地上。
她甩甩酸软的手臂,一刻不敢耽搁,小心翼翼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又继续扒掉男人的衣服
刀疤脸出来的时候,外面几个人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甚至有人开始打呼,迷迷糊糊中看见他往外走,也只是冲他吹个口哨:“能耐啊,耗子。
几人露出隐晦的笑容,“耗子”只是嗯了一声,身形很快隐没在黑暗里。
络腮胡眯缝着眼看“耗子”离开,总觉得对方好像和之前有哪儿不一样,肩膀…肩膀好像有点儿瘦,走路姿势也奇怪,壮汉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开口:“站住。怎么不说话?”
那么沉默,不像耗子的性格啊。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那么奇怪?
“耗子”闻言停下,他背对着他们,被黑暗笼罩,跃动的烛火映着他略显消瘦的脊背,挺得很直。
气氛古怪起来,几人一时也察觉到不对劲,身体肌肉逐渐僵硬,手不自觉摸上刀柄。
“老子让你转身,没听见?”
“耗子”闻言动了,他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