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因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眼睛都睁不开,看着像是彻底昏迷中,但其实脑中却一直很清醒。
她知道自己被人用麻袋装起来扛走了,后来还听到了姜柚和其他人的说话声。
原来,咒她的人居然就是她的亲姐姐姜柚。
一开始,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姜柚为什么要这样做,所以猜想对方是假冒的,但后来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从那些对话里听得出来,姜柚的确就是姜柚本人,一点儿都没有错。
苗因感觉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地方,并吊在了一个类似十字架的冰冷的铁东西上。
然后,有人焚香诵唱,好像在举行一场古老的仪式?
大概十来分钟后,有人走到她面前,拿一把冰寒的刀切开了她的手腕。
疼痛令她短暂地睁开了一丝眼,映入眼底的是姜柚的脸。
她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却又重新沉沉地合上了眼,再也没有力气睁开。
只听见姜柚的声音在说:“对不起,但我必须这么做。”
为什么必须这么做?就因为想要顺利完成那个计划吗?
可是,真的有必要不顾她的意愿把她咒倒,强行拉过来放血吗?小时候的姜柚好像并没有这么蛮横霸道吧?
还是说人长大了,性格也有可能会变?
但愿她真的只是因为蛮横霸道才做的这种事,而不是彻底背弃了自己。
姜柚接完血后,就有人上前给苗因包扎伤口,看样子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她又听到姜柚往后走了几步,柔声对一个人说:“来,喝了它吧。”
苗因努力又勉强睁开了一下眼睛,看见了姜柚面前的男人。
他无力地半躺在轮椅上,清瘦又苍白,和宋西樵非常像。
但苗因一看就知道,他绝对不是宋西樵。
他的下半张脸和宋西樵几乎一模一样,戴着面具也许真不太好区分,但若是从全脸看,任何人都不会把他们认错,一眼就能看出好几处不像的地方,而他们最显著的不同是,眼前这人的眸子是比较常见的褐色,不像宋西樵那样是浅浅的琥珀色。
这个人,应该就是宋家少主宋瑜吧?之前姜柚说他快死了,看起来是真的。
只是宋瑜似乎并不太愿意喝这血,姜柚耐心劝着他。
“这次一定有用的,喝了它好不好?”
姜柚对宋瑜说话的声音,也太过于温柔了,温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相当真实的心疼难过,劝到后来,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哭音。
“求求你喝了吧,就算没有用也喝了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样一天天下去……”
苗因分辨不出姜柚这个样子是演的,还是真的。
她希望是演的。
*
黑息鸟们在宋家上空盘旋了一圈又一圈,身后拖着的黑气在空中长长地划过,看上去就像一副不祥的符。
宋坚冷着脸指挥属下:“给我打下来!”
不管是谁的,先打了再说。今天宋家老家主办寿宴,来这一出简直就是在挑衅。
手下们有的发暗器,有的射弩箭,有的甚至干脆直接拿出了木仓。
然而,这些黑息鸟异常敏捷地一一闪避开了,半天都没打到一根羽毛。
宋坚气死了,劈手抢过来一把弓弩:“一群废物!”
他拉满了弦,“嗖——”一声,一只黑息鸟应声从高空跌落。
只可惜不知为何,那鸟跌落一半时竟凭空消失了。
这也太不寻常了,按理来说黑息鸟根本不可能会突然消失,即便是死了也要等个十来天才慢慢消亡。
*
宋瑜的院门外。
宋西樵拿下脸上的银面罩,“啪”一声扔开,大步流星闯入。
管事立刻拦住了他:“衫少爷,您这是?”
旁人可能不认识这个人,只会觉得和少主很像,但他作为宋瑜的管事自然是知道的,眼前这人是少主的替身宋衫。
但是,此刻他不是应该在前面吗?来这里做什么?
宋西樵却没有答他,只冷着脸径直往前走,他身后的阿五还粗暴地一把将管事推开:“滚开!”
这就有些来者不善了。
管事踉跄后退了两步,果断喊:“来人!拦住他们。”
很快就跑过来十来人拦在了前方。
管事正了正被推歪的帽子,脸色不虞地道:“衫少爷,有事好好说……”
可他话还没说完,阿五就已经动手开打了。
这也太横了吧?这里可是少主的住所,哪里容得了他随便撒野!
管事气哼哼地对自己这方人打了个不需要留情的手势。
他阿五一个旁支少爷的随从,能有多大本事?这就好好给他上一堂课教个乖——不看地方撒野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阿五却没有被立时打倒,他一人力敌数人不败下风,看样子确实有点本事,就是不知道有这样本事的人怎么会跟着一个旁支少爷?
不过就算他有点本事又能怎样?这方可是有十来人。管事气哼哼地想,指挥那些人一边跟阿五缠斗,一边去拦继续往里走的宋西樵。
然而,宋西樵却一步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