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不着调,何橘轻声道:“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呢,孩子的事就更没影了。说不准等我有孩子,你们二胎都生了。”
李参和孙祯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勾唇笑笑。孙祯像是意有所指似的:“没事没事,男朋友说不准很快就会出现了,也可能早就已经出现了,缘分这种事不着急。”
何橘抬眼看她,觉得奇怪。
总觉她像是知道些什么事。
……
在医院没久留,何橘和何霄就离开了。李参前去送二人,再折返回来时,孙祯正数着红包里的钱。
李参走上前,她转手就把钱交给了他,“每个红包八百,一共一千六。你记好账,等以后咱们是要给他们随礼的。”
“不过他们这边,咱们到时候说不定要随双份礼。”
毕竟何橘和何霄都给了红包,这二人真要是成了,他们自然是要回双份礼。
李参接下钱,站在她身边,低低的说:“他们真要是在一起了,两个人结婚咱们也要随双份礼,有孩子也得随双份的。”
钱揣进口袋里,李参看着婴儿床上的孩子,还是由衷感叹:“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走到一起。”
至少眼下看来,似乎还没到时候。
孙祯拉着他的手,小声说:“要不等我出院了,我探探橘子姐的口风?”
“千万别!”
李参突然严肃起来,“何霄早就提醒过我,不让我插手这事。而且橘子姐这人看起来性子软,其实还真有点脾气,有些事真不能逼她。”
听了李参的话,孙祯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
从医院离开后,何橘就去了店里,何霄回家准备午饭。直到一点多,才给何橘打电话,让她回家吃饭。
正赶上是腊八节,何霄煮了腊八粥,又做了一道啤酒鸭。等何橘回来以后,又快炒了一盘生菜。端上桌时,菜和粥都是热腾腾的。
往日里两人不怎么聊天,但今天何橘却主动开启话题:“你今年过年打算去哪?”
自从父母离世后,两人尽管还是同住一个屋檐下,但过年的时候却会被各自的亲人打电话叫走。何橘这两年都是在姥姥家过年,大年初二再回到县城。
但何霄去年没回来过年,今年他要去哪里,何橘自然是要问问。
“哪里都不去,就在这过。”
何霄将鸭腿夹到她面前,没抬眼,又说:“初二那天我去接你。”
何橘动作一顿,想到何霄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过年,怪可怜的。
她想了想才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姥姥姥爷家过年,反正你是我弟弟,可以去的。”
弟弟两个字被她说的格外清晰。
何霄极轻的笑了声,抬眼看她。
被黑夜浸透的眸子,看向何橘时,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却也看的她心里莫名慌乱。何橘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睫毛轻轻一颤,垂眼,没事人似的接着吃饭。
何霄严肃纠正:“我不是你弟弟,我也不想做你弟弟……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话说到这个份上,何橘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但她就是太明白了,才不得不装糊涂,“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你只能是我弟弟。”
每一次都能靠装糊涂糊弄过去。
她以为这次也可以。
但稍一抬眼,就看见何霄那双眼眸逐渐冷了下来时,何橘突然觉得,这次似乎是糊弄不过去了。
整套房子都突然安静下来,静的让人心慌。胸膛内的心脏也在狂跳,她身体里像是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喊着——别说、别说出来,求你!
可喉咙却像是被锯齿划破,疼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是过于害怕何霄把最后一层窗户纸戳破,何橘的脸上也满是恐惧与担忧,望向何霄时,面上是肉眼可见的慌乱。
何霄头一次见到她这样,那双覆着一层寒霜的眸子,看着这样的何橘也逐渐融化,柔了下来,终究是将呼之欲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能怎么办呢?除了妥协,又能怎么办呢?
何霄自嘲的勾起唇角,无奈的说了句:“我不能以弟弟的身份跟你去姥姥家。”
但何橘却也不愿给他别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