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与此同时,高台上封奇勃然大怒。
“事实便是如此,”早已看透一切的晏文好笑道,“蒙光倒地不起,却被一个如此年幼的女孩击败,天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雪时怎么可能敌得过蒙光,一定是作弊了!”冬紫难得和封奇站在了同一战线。
“作弊?师姐又是何出此言呢?”言无尽笑道,“班试规则只有一条,站在场中为胜,现在雪时确实是最后站在场中之人,怎么不算当之无愧的胜者呢?”
“最后站在场中之人?”晏文好仍是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我看不然啊。”
……
雪时盯着眼前的满地狼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才蒙光袭来之时,她害怕得忘了躲避,头脑里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不能后退,双腿僵直地立在那里不肯挪动分毫。现在回想,她应该是正面受了蒙光那一击,有那么一瞬她感受到极为强烈的痛楚,可那种痛楚只持续了一瞬,仿佛还未浸透她的皮肉便蓦然消散殆尽。心间忽然有道暖流缓缓滑过,她觉得舒服极了,像站在冬日的暖阳里。
再睁开眼,蒙光已经倒地不起,而她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怎么回事……”她喃喃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吼。
“还没结束!”
方辰摇摇晃晃地站在血泊里,粘稠的鲜血顺着破烂的衣角往下滴,他满脸血红,唯有那双眼睛是深不见底的黑,他强撑着身体,一点点地站了起来,他所受的伤势过重,又流了太多血,已无法支撑他站立的姿势,可他还是站了起来,肌肉抽搐,膝盖颤抖地站立着。
“我没有输!”他用尽全力地大吼。
……
“难不成是方辰替雪时扛下了蒙光那一击?”十弟子沧南若有所思道。
“不,速度太快了,连你我隔着结界都看不清楚,方辰距离雪时至少五米远,”言无尽摇头道,“不可能是他。”
“那会是谁?”冬紫不耐烦了。
“不论是谁,现在可以明确的是,此局已有两位胜者了。”言无尽微笑。
“不,”晏文好哈哈笑了起来,“其实是三位。”
众上仙惊愕回头,同时望向场地中央。
……
燕溪山瞪大了眼睛,食指点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好一会儿说不出一句话来。
“云容拜见星君大人。”
姿容俊秀的少年笑意吟吟地拱起双手行礼,他衣着整洁,柔滑的黑色布料上不染分毫尘埃,在一片狼藉的场地上,甚至连身上的香气都是沁人心脾的,哪里有打斗过的痕迹?
“你、你又是怎么回事?”燕溪山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依照班试的规则,是最后留在场中的人为胜,而不是战胜同组四十九人为胜。”云容轻声笑道,“云容只是找个地方躲了起来,直至班试结束方才现身,如此并不算违规吧?”
“自然是不算违规,”燕溪山挠了挠头,“但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场地这么空旷,你能躲到哪儿去?”
云容笑而不语。
……
沧南恍然:“他仙力不够,就算使用隐身诀也难免会被察觉,此局却能够瞒过众多上仙的耳目无声无息地消失,恐怕与他使用的术法有关。”
“我记得,抚楹你所修的雾之法有一式名为'景灭光沉',可让气息全然隐蔽,”冬紫勾起唇角,眸间尽是寒凉的冷意,“莫非与你有关系?”
“师姐误会了。”抚楹盈盈起身,柔声说道,“抚楹并不识得此人。”
“说笑!”冬紫冷喝,“这个云容是云崖的亲弟弟,你怎会不识得他?”
“云崖上仙的弟弟,抚楹就有识得他的必要吗?”抚楹面上浮现出美丽苍白的微笑,只是刹那间,那笑容又凭空消散了,只剩一种端凝的神情,“我与云崖上仙之间早已没有任何瓜葛,不想再解释过多,先行告辞了。”
她低头行礼,提起裙裾慢慢地走下高台。
高台上沉默了好久,言无尽忽然长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此局胜者有三,真是精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