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方才我家爷想买染料,让我们几个兄弟上去问,那人用黑布包了脸,只剩一双眼睛。”
半真半假,却最是让人信服。
黑衣人审视的打量,终于冲着莫惊春四人示意,让他们离开。
莫惊春被赵无眠护着走,她现在心里还怦怦跳,和平时代待久了,喊打喊杀的都在电视剧里面,第一次真实的遇到,确实有点心有余悸。
“还好吧?!”赵无眠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莫惊春的耳廓。
“没事,先办正事。”
莫惊春摇摇头,轻声回道。
她平稳一下心情,继续想前世看到过的影视作品。
拍卖行在一座看似普通的宅院里,大门洞开,四个彪形大汉分立两侧。最前头的光头汉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金牙:“沈七公子,老位置给您留着呢。”
赵无眠的属下哈哈笑着上前和那说话的光头汉子称兄道弟,莫惊春看到他悄无声息的给这光头汉子塞了一个黑色的小布袋。
在光头汉子的引领下,穿过三道暗门后,一座飞檐翘角的三层楼阁前出现在眼前。
“瑶里黑市商铺分三种。第一种是在黑市有固定位置的店铺,卖的主要是寻常禁品,第二种是随走随停,没有固定地点的临时摊位,你刚才也看到了,卖‘人命’以及稀缺货物,而我们要去的第三种——黑市拍卖行和典当铺,”赵无眠看向面前的阁楼,“这两个地方买卖的都是不该存于世的东西。”
“有间拍卖行”五个鎏金大字在惨白的灯笼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进门前,赵无眠对莫惊春和莫少谦再三嘱咐。
“记住,待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这里的规矩是——价高者得,生死不论。”
拍卖厅比想象中宽敞,呈扇形展开的坐席间已坐了七八成客人。所有人都戴着面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莫惊春被莫少谦紧紧握着手腕跟在赵无眠身后随着沈七来到二楼雅座,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看到中央的汉白玉拍卖台。
“今日是每月一次的瓷器专拍。”赵无眠递来一本烫金册子,“前三件是幌子,真正的重头戏在后头。”
话音刚落,铜锣声骤然响起。一个穿绛紫长袍的拍卖师走上台,脸上戴着纯金打造的镂空面具遮住半张脸,可另外半张脸倾国倾城,眉是远山眉,唇是朱砂点,眼角斜飞入鬓,眸光流转时,竟辨不是是男是女。
声音低沉却悦耳,语调也诡谲的很,走路间还伴随着铜铃轻响。
“诸位贵客——夜行无影,财不露白。此地非官家所辖,不论王法,只谈金银。”
说话间,从他袖中滑出一柄乌木槌,轻敲黑檀案, “今夜的货,见不得光——白瓷黑釉灯下现,雨过天青分外明……”说到这里,他忽然压低嗓音,阴森一笑。
“压箱的,是刚从南岭大河捞起的‘活货’——锁在铁笼里,会画青彩捏泥巴。”
说完,拍卖师再一次环视四周,目光如刀。
“老规矩——价高者得,钱货两清后……生死各安天命。”
话音落铜铃响,他身后的帷幕也渐渐拉开。
乌金木的高几上,是一个木盒。
“第一件,前朝黑釉点金瓷盘,口沿微伤,起拍价八十两!”
拍卖师边说,边将木盒拿起,一只黑色釉水上面有撒金的瓷盘出现在众人面前。
可莫惊春看着台上展示的瓷盘却皱起眉头——这分明是黑陶点金粉之后再上了透明釉水,所以,拍卖行是真的不识货,还是故意说错。
她转头拽了拽亲哥莫少谦的袖子。
结果自己亲哥居然正襟危坐,一动不动,根本不搭理自己。
这是怎么了?!
正要说话,莫惊就春感觉自己的手腕被突然握住。
转头一看,就看到另一边坐着的赵无眠看着自己,他没说话只是将手指按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莫惊春瞬间明白这是让她不要说话,转头再看亲哥,就看到亲哥身边的沈七爷在冲自己笑——原来不是亲哥不搭理自己,八成是被沈七爷点成了木头。
莫惊春默,看来赵大人对自己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直到有人出价后,赵无眠才凑近莫惊春,附耳低语。
“故意的。”他用下巴示意台上拿起佩刀的拍卖师,“这里第一件永远是赝品或错款,专门筛掉外行。”
龙涎香窜入鼻腔,再加上刚才某人极致禁欲的动作,莫惊春呆呆的点头,脸红如苹果,至于对方说了什么,基本算是没听到。
果然,经过几轮竞价后,一位戴狐狸面具的客人以一百二十两拍下“黑釉”瓷盘。当他上台交割时,拍卖师突然抽出佩刀将那人当胸刺穿!
“别看,又一个不懂规矩的而已。”赵无眠捂住莫惊春的眼睛,而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在黑市,认错古董等于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