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云杰的话语里,言问渊是当初赵家落难之时逃出来的孩子。
当初赵家惨遭灭门之祸,赵婉他爹托宫云杰将赵家一个刚满月的孩子抱走,之后又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只为查清真相,替赵家报仇雪恨。
赵婉听着这天衣无缝的说辞,又是认识的护院,与和她生的那样像的孩子,怎么能让她产生怀疑,只能更加深信不疑。
“你们如今,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姐,当初老爷自刎前,告诉在下一定要小心黎家。这么些年,赵家倾覆,黎家却安然无恙,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他......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当初...当初我只是听着身边嬷嬷的话,把那碗参汤端给了黎恩重,后来,后来黎恩重就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而当初我正怀着孕,无暇顾及这么多。”
赵婉一边诉说着,一边回忆着,眼中不由得蓄满了泪水。
“直到我临盆那日,情急之中我看见了一个行踪鬼祟的稳婆,可我已经没有力气质问她便晕了过去,等我醒来之后,孩子不在我身边,我被关进了黎家的一个小院子里。”
“后来,我见到了我的孩子,他那样小,不愿与我亲近。我没办法,只能求婆母让我时常看看他。再后来,那孩子被送走了,我也被关进了院子里。”
“直到现在,我都未曾见过几眼那孩子,当初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我生产的那个冬天很冷很冷,冷的人骨头都发抖。”
赵婉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痛苦地抱住头,想要抑制即将呼出的尖叫。
原本候在一旁的大夫及时出来为赵婉诊脉施针,方才让她重新平静下来,只是再次昏睡过去。
不过宫云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赵婉能说的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只需要将这件事如实情禀报给皇帝就行了。
这些天,魏楚配合着二人早就查出了那原本会被当作泄洪田地所属关系,以及其中与黎家种种瓜葛。
其实摊白了说,不过是黎家原先的良田不愿被平白作为泄洪地,只好一直借着自家的权势向上施压不准泄闸。
另一方面,原本的六安闸更是权斗不停。最大的官员是刚刚朝廷下派的,搞不清那么多瓜葛,自然主张直接开闸。
可耐不住刚到站不住脚,下面的人阳奉阴违,一直不曾提开闸之事。只是哄着这位上峰以为今年洪水之事不可怕,等到六月份时,再寻个由头随机改了那最终的泄洪地就好。
这位刚来的官员,没见过江南的富贵,瞧着送上来的宝贝迷了眼,满口称是。
可谁也没想到,今年的洪水会来的这样急,也没先到六安闸真的会闸崩。
被派来的官员如今早就身首异处,但是黎家这件事,到底牵扯不小。
不好一时间直接定罪,更何况黎家送礼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往年的常例,真要追究起来,大半个在江南认过职的官员手里都不干净。
更何况,这还只是徽州黎家,更被说金陵秦家和扬州陆家,往年给朝廷孝敬的礼都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