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悠真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尽管他经常打趣自己对过去五年的记忆没抱有过高的期待,甚至对于会不会想起身世这件也不会过多思考。
但这并不代表他对“记忆”这种东西不在意。
正因为过去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会更加珍重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他会去记忆遇见过的人听见过的话还有日常里的小事。
最初他的大脑是一个大房间,里面杂乱堆积着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被装进来的记忆越来越多,他学会了舍取——重要的不重要的,需要记住的没有意义的。
“关于萩原研二的记忆”变成了“关于萩原研二等记忆”,“保育园第n天记忆”变成了“保育园记忆录”。
直到有一天他在“保育园记忆录”里储存了一份记忆后这个文件自动锁死,他才突然反应过来——
保育园不会再有新的记忆了。
最后一份记忆是来自海豚老师的一声“毕业快乐”。
恍惚之间,北原悠真看到,曾经偌大空旷的记忆殿堂被一个个金色记忆填满,而一个崭新的名为“国小记忆”的柜子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阿拉,一不注意小悠真和小研二都上国小了呢。”萩原野里看着面前穿上同款校服的三个小孩不禁感慨道。明明感觉他们才刚把小悠真送到海洋保育园,没想到转眼间就已经加入他们家一年了。
虽然看外表似乎完全没什么变......
萩原野里看到踮着脚比身高的萩原研二和一脸无奈的北原悠真。
嗯,还是长高了啊哈哈。
小研二你一天喝的牛奶都补充到哪儿去了?
恨铁不成钢.jpg
完全没接收到来自自家老母亲的怨念,发现踮起脚尖也够不到北原头顶的萩原研二沮丧地开口:“还是没有悠真哥高啊。”
“一年时间,人都是会变的。”比如说他的身高,比如说擅自从“悠真尼酱”变成“悠真尼”的萩原研二。
北原悠真慢条斯理咽下烤鱼偏过头:“噗。”
萩原研二气呼呼鼓起脸。
北原伸手戳了戳。
嗯,这里还没变。
就算是他也会忍不住感慨,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自家小笨蛋改掉了用名字当自称的口癖,不会扒拉他让他讲故事,抱着词典一个字一个字的认一个字一个字的念。
...从小粘人精变得稳重了呢。
虽然喜欢拽着自己衣服和钻被窝的他这方面还是老样子。
兢兢业业铲屎官低头看着自己被拽住的衣服。
...怎么办,稍微有些惆怅,就像带回家的幼犬突然变成可靠的工作犬了,那种心里想着可爱时间怎么就不能再长一点的遗憾。
“因为我是个男子汉,所以要像悠真哥一样可靠嘛。”
“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让你拆我的游戏机的,死心吧。”翻了个白眼,北原悠真吐槽。
而且有他在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快长大。红发的孩子在心里偷偷补充一句。
但是他也清楚,研才是萩原家唯一的儿子,他也必须得到成长。
不过作为兄长,希望他稍微再放松一点也是没问题的吧?
“悠真哥真过分。”软软抱怨道,萩原研二抬头看到等在不远处的卷毛男孩:“小阵平!”
整条大街穿着同款校服的人不少,但是hara的红色头发和大力挥手就怕人看不见的hagi却是一眼就能看见。
“你们好慢。”
小卷毛抖了抖,松田阵平背着书包抱怨道,开口扯到嘴角的伤一张不错的脸瞬间变得龇牙列齿痛呼出声。
“...小阵平肯定是又拆了什么被叔叔揍了。 ”萩原研二习以为常地走上去戳了戳松田脸上的创口贴笑嘻嘻地说。
对于经常手痒拆迁办主任的松田阵平因为拆东西被揍这件事,他们已经连吐槽都懒得吐槽了,毕竟一个不会改,结果还是会被揍。
被知根知底的好友戳破事实,松田阵平推开前者的手别过脸:“啰嗦!”
“我只是把老爸的剃须刀拆开看看结构而已,而且我还装回去了。”说到这儿他还有点小委屈。
只是...而已......
北原悠真挂着张万事不惊的脸:“剩了几个零件?”
这只不亲人的黑猫动手能力出了名的好,拆家本事是一等一的厉害,但是在拆家电的时候有个不大不小的毛病。
——偶尔会多出来几个零件什么的。
曾经在他手上的第一个牺牲品电风扇多出来的零件被藏在了柜子里,松田丈太郎插电的一瞬间电风扇在最后一次工作期间断了头。
吓得松田丈太郎差点以为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去神社求了一青家的退魔箭。
保育园里的电器也不是没被他俩嚯嚯过,鬼知道某天他午休期间惊醒看到支零破碎的洗衣机和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两个拆迁办成员的时候差点没一口气撅过去。
特么洗衣机还插着电漏水呢混蛋!
于是气急的他直接给俩胆大包天的小兔崽子一人一个大红包。
回家后他俩也没能逃过来自自己家长的制裁。
想到这儿北原悠真表情有些扭曲。
而拆迁办主任松田阵平可疑的沉默了一下,迟疑地说:“...俩。”
“我看着很小没什么用就没装。”原本还理智气壮地挽尊,最后在北原核善的目光下越来越小声。
hara拳头梆硬,砸人生疼,而且因为是他的错他还不能打回去。
嘁!迟早有一天要和hara打一场。
北原没想到自己心里念挂着黑猫的安慰,结果那家伙还想和自己打猫猫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