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热闹的声音越来越刺耳,甚至还夹杂着女人的娇音。
鬼也能想到这声音是在做什么。
殷从容喉咙像堵了一团棉花,想发声又发不出来,只好可怜兮兮地看向徐问青,那湿漉漉的眼神像在说: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可想而知这样的眼神不是求饶,而是冲锋的号角。
徐问青盯着她潮湿迷蒙的目光,迟缓地从耳侧挪到她的唇边,只需他微微低头就能吻上去。
然而他停下了,只有灼热的呼吸在和她纠缠在一起,他们之间明明拥有着泥泞的暧昧,但却在某一刻清白到坦荡。
徐问青的低笑在她耳边响起,殷从容因为紧张而闭上的眼缓缓睁开,就这样,她红透的脸颊落在揶揄的目光中,简直让她羞愤的想一死了之。
好你个徐问青!
殷从容一把推开他,动静之大引得周遭的客人都被此吸引。
她眼珠子一转,偏过头就开始用衣袖拭泪,边哭便抖,如雨坠花折,让人看了莫不怜惜。
她这一哭,彻底迷惑的是徐问青,好好的一个玉树临风的大小伙子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你......这是?”
徐问青想上前扶她,却见殷从容一跺脚,指着他就开始控诉罪行,“公子,奴知道自己不如芍药姐姐,可您也用不着羞辱我!”
徐问青:“?”
徐问青抿唇,站在原地不动了。
演戏是吧,行。
他顺势抄过一把椅子坐下,将风流浪子的形象演了十成十,他不耐烦地瞥了一眼还在哭泣的殷从容,冷漠地开口:
“你既知道自己不如旁的美人,又何苦自降身价往本公子这里贴。”
殷从容虚虚抬眼,见到楼梯旁有两位姑娘交头接耳,说了两句话后有一人便上楼去了。她收回目光,又开始哭哭啼啼地诉说委屈。
“奴都是为了公子啊,奴这一颗心都在您身上,若您非芍药姐姐不要,奴今日就撞死在这!”
她说着,作势就要往墙上撞,一旁看戏的客人都是怜香惜玉的贵人,哪见的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血溅当场,于是当即拦下她,开始好言相劝。
“姑娘,这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非这位公子不可,来春满楼的客人都是大手笔,多的是为你一掷千金的。”
“是啊,妹妹,咱不要难过。”
徐问青嘴角一抽,他还是头一次被人当场负心汉来对待,这感觉颇为新奇。正当他要说些什么来证实渣男的角色,有一位姑娘就从人群中走出来了。
“这位公子,可莫要胡言,芍药此前可从未见过您。”
上钩了。
殷从容勾唇,立刻哭着挽上芍药的胳膊,将人一个劲儿的往厢房拽,“芍药姐姐,他就是个登徒子,您一定要......”
门骤然合上,芍药一脸迷惑,而殷从容已然擦干了眼泪,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倒了杯水。
“你不是春满楼的姑娘!”
芍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被人算计了,她拉开门就想出去,却反被推门而入的徐问青拦下。
门再次在她眼前合拢。
芍药有些心慌的往窗边挪了挪,她机警地看着两人,“你们究竟是谁?”
殷从容一杯水喝完,她清了清嗓子,笑着看向芍药:“别这么激动嘛芍药姑娘,我们就是想问你几句话。”
“你们是西京府、刑部还是大理寺,凭什么问我话?”
徐问青眉梢一勾,眼中的笑却变淡了,“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昨日晚,刑部侍郎许慎思,是不是宿在你这?”他问。
芍药眼神闪躲,话说的磕巴,“你、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刑部侍郎是谁。”
徐问青的六月白从腰间抽出,雪白的剑锋指向芍药柔软的咽喉,徐问青耐心即将失效,他收了眼中用来伪装的淡笑,凌厉地盯着她:“我再问你一遍,刑部侍郎许慎思,昨日,是不是宿在你这?”
芍药贴着墙,胆怯地缩了缩脖子,却依旧死不承认,“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西京皇城,天子脚下岂容你们放肆!”
殷从容眯了眯眸,她起身走到徐问青的剑旁,伸出手捏着剑刃摁回去,还朝他抛了一个眉眼。
“别这么着急,这么好看的姐姐,要怜香惜玉一点。”
徐问青不忍直视地挪开眼,不想再看她能把人呕死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