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谷深被反骗司请过来的时候还是骂骂咧咧的。“那种东西有什么好学的!学会了就上瘾,得要多大毅力才能改回来?难道也得像我一样失去条胳膊吗?要我说,就别管什么仙外赌境了,你们反骗司再努努力多讲讲,如果还有被骗的,那就纯粹是不听好人言了。都那么多次宣讲了,就那几样骗人的手段,早该背下来了吧?”
陆九一边拽着齐谷深下车,一边劝着:“行了行了,齐大人。苦水吐两句就得了。还能真的不管老百姓了吗?那我们拿着税钱良心可还过得去?”
齐谷深打着哈哈道:“啧,倒也是,陆大人教训的是。就是可惜了飞宣阁副阁主了。仪表堂堂的,倒要学这晦气东西。”
安久缘此时正从反骗司正门迎了出去,刚巧听到齐谷深的最后一句话。于是他作揖行礼道:“为了教我,让老前辈回忆起不好的事情,委屈了齐大人了。”
齐谷深见到迎上来的年轻人眼前一亮,他此前只在对话石上见到过安久缘,如今真的见了,才觉得这副阁主更是气宇不凡。“宽肩窄腰,长胳膊长腿的。这年轻人!”
齐谷深:“这位一定就是飞宣阁副阁主安久缘安大人了吧?”
安久缘:“在下不才,全仰仗师父栽培才在反骗司某个一官半职。”
“培养出阁下这么优秀的人,你师父可怎么舍得让你去那混乱地儿的呢?”齐谷深是真觉得可惜。
安久缘:“可能因为了解我,所以才信任将此事交予我办吧。”
齐谷深:“那倒也不好辜负周司主的良苦用心了。我们这就开始吧。”
“别别别,齐大人!您是客,好歹吃顿饭以尽我等地主之谊。”陆九赶紧拽着齐谷深的袖子要往酒楼去。
“算了吧陆大人,我这心可悬着呢,没心情吃。等风波平了,反骗司别忘了还欠老夫一顿饭就行。”
陆九:“定然定然。我二哥忙起来记不得我也得记着。这几日就安心住在这儿,想吃什么就尽管说。可千万别拘束哈。”
“我这带着陛下的任务来的,可不是来你这蹭吃蹭喝的啊!”
“晓得喽,晓得喽!瞧你这谨慎劲儿的。我还能到陛下面前参你一本吗?”
安久缘:“九叔,还是别让齐大人在门口站着了。咱们进去说话吧。”
“哦对,一来客人我就过于激动。齐大人,请进!”
而季南伐站在飞宣阁的长廊边远远地望向这边,迟迟不想下去。单识章来到季南伐身边,看着远处即将进屋的三个人,自然明白阁主心里想的是什么。
等齐谷深教会了安久缘,他就要走了。
“阁主,不下去也不符合规矩。齐大人没做错什么,不至于将气撒在他身上。”
季南伐知道她是半开玩笑,道:“司主好不容易请来的呢,我巴结都来不及,哪敢撒气。帮我将钥匙拿来吧,我这就下去。”
进了反骗司的会客厅,忽略了安久缘递过来的笑脸,直接拜见了齐谷深。“齐大人,我师弟就拜托您了。仙外赌境都是人心险恶之人,我师弟着实与他们格格不入,若是潜入过去被识破定是有生命危险,所以您定要费心帮我师弟渡过此关。”
齐谷深:“这个......有句话说得好啊,舍不孩子套不住狼。只要你们舍得这好好的一个人,我就没什么不舍得的了。”
“请原谅我多问一嘴,我师弟都需要学什么?”
“自然是先从精气神改起。你看看他这仪表,一看就是练家子身板好。但是从丰谷逃到仙外赌境的哪个不是狼狈不堪的?要不就是背点儿案子在身上的罪人。那眼底都是发青的,一副病态。他这样子过去肯定不行。先驼着背练习几天,走路姿势也改改。回头多熬几回夜,然后跟人吵架骂人也得学着练。反正怎么混账怎么来吧。不是我歧视赌徒不拿对方当人,只因为我之前就那样儿。”
季南伐:“这......”她听着就有点儿心疼了。
“我就说吧,好好的小伙子非得往不好了培养,谁不心疼啊。刚才你九叔也跟我说了,你这从小跟着你师弟一起长大的,亲人一样。你是肯定看不下去的。”
安久缘站起来走到季南伐身边说:“师姐,要不你先回飞宣阁吧。我心里有数。”
季南伐:“是我,这主意就不该提。我悄悄去了就好了。”
陆九:“说什么胡话!不计划周密一些,谁去了都等于送死!你悄悄去了到时候被发现不等于打草惊蛇吗?怎么会有这种言论!快回你飞宣阁去,这里有我就行。”
陆九知道季南伐心里不好受,再听一会儿也是受折磨,干脆将她训走了。
看着季南伐僵直地走出去,齐谷深跟安久缘说道:“你要是回不来啊,你这师姐怕是也没了半条命了。所以赶紧跟着师父我好好学吧。让你长长见识。”
“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