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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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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之远知道他要说什么,阴沉着脸。

许之行:“妈要移民去国外了。”

许之远依旧低着头不看他,也不说话。

许之行:“她决定带你一起过去。”

许之远震惊地抬起头,这和他听到的不一样,“怎么是我?”

许之行:“你年纪小,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更何况以你现在的成绩,留在国内机会不多,能去国外的话对你的将来很有好处。”

所以才把出国的机会让给他么,可他不想要这种施舍,他要的是被坚定的选择,如果没有,他宁可不要。

许之远坚决道:“我不去。”

这回惊讶的换成了许之行:“为什么,你不是很想妈妈么。”

许之远:“可是她不想我!我为什么要和一个不爱我的人生活在一起!”

看到他的情绪很激动,许之行立刻安抚道:“她怎么可能不爱你,她”

“别说了!”许之远打断他的话,然后将他一把推开:“你也没比我大几岁,至于学习,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回到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不管许之行怎么敲门,许之远都没有把门打开,许之行也只好回到厨房把菜做完。

做完饭叫人过去时,也被毫无意外地挡在了外面。

即便敲门声不断,许之远始终充耳不闻地打着游戏,似是要把所有的烦心事都隔绝在外面。

他不知疲倦似的打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肚子传来阵阵声响,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了,这个点估计许之行已经睡下了。

心里的怒火已经消散地差不多了,于是他关上电脑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有了上一个的经验,这次打开门后环顾了四周,确定没人以后才走出房间。

走到厨房,灶台上的锅还没收起来,他猜到里面应该是许之行给他留的菜。

他走过去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醋味儿扑鼻而来,果然还是那道做了无数次的醋溜土豆。

许之远看着锅里的菜,愣了神。

其实许之行吃不惯醋味,之所以反复做这道菜是因为小时候有一次许之远想吃醋溜土豆,妈妈却做了小满爱吃的芹菜,因此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

明明算不上有多爱吃,但当时的许之远就是钻了牛角尖,好像只有做了这道菜才能证明自己是被爱着的。

所以在许母离开后,许之行最常做的就是醋溜土豆,他并不知道这只是小孩子争宠的方式,他只知道这是他弟弟最爱吃的一道菜。

许之远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许久,空荡的厨房里传来一声抽泣,原来自己一直都有被爱着。

就在此时大门忽然打开,一道暖光顺着门缝钻入,随着光线的范围逐渐扩大,傅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下午傅然心情莫名烦躁,坐立难安,后面干脆出门去了网吧,直到现在才回来。

本以为回来的已经够晚了,没想到一进门居然还能看见人,走到厨房,许之远正拿着锅铲将菜往外盛。

傅然:“这吃的早饭还是晚饭。”

许之远:“吃么。”饭菜的量足够他们两人。

傅然望锅里瞅了一眼:“你哥做的?”

许之远嗯了一声。

傅然:“他怎么就会做这一道菜。”

虽然嘴上嫌弃着,手上还是跟着盛了一碗。

傅然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土豆,还是那么酸,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然而他并没有立刻起身离开,只见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平日里口无遮拦的人,眼下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终于,还是开口道:“定下来了么,那件事。”出国这两个字像是什么无法说出口的禁忌一样。

许之远将口中的饭菜咽下,目光平静道:“我哥刚才和我说,他想让我去。”

傅然眼睛一亮,连佝偻的后背都直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许之远,想让他继续说,只可惜后面的话又让他跌入了谷底。

许之远:“可我不想去,之前说不想去是因为赌气,现在是真的不想了。”

说完他低头看着桌子上的那盘菜,“我哥为了照顾我和小满,过的太辛苦了,也该让他过过好日子了。”

“他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国内?”傅然一时嘴快说了出来。

许之远:“跟着我爸呗。”许之行将他保护的很好,家里的一些事并没有与他全盘托出。

傅然目光下沉,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他仍做着最后的尝试:“那你哥他想去么。”可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先没了底气。

许之远:“怎么可能不想去,那可是和妈妈在一起。”

此话一出傅然瞬间哑言,他忘了,要带走许之行的不是其他人,是他的妈妈。

对于傅然来说,只要是能呆在妈妈身边,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自己做不到的事,现在却在拦着别人。

微弱的灯光从斜上方倾泻而下,将他眼里的悲伤拉的很长很长,许久,他点点头:“嗯,你说得对。”

深夜的这顿饭,两个人吃的都很沉重。

出国的日子很快到来。

从下午开始外面就不断传来忙碌的声音。

傅然听着心里乱糟糟的,干脆带上降噪耳机,把这烦人的声音隔绝在外。

不知过了多久,他忍不住摘下耳机,外面已经恢复安静了,这么快就收拾完了?

他下了床,走到门旁,转动门把手,入眼一片漆黑,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他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立刻关上了门,转身坐在地上,抱住自己屈起来的双腿,似乎这样他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自已又要变成一个人了……

孤独如同一滴墨倏然落下,从在他脑海中出现的那一刻起便迅速的扩散,无尽的黑暗如同一张深渊巨口朝他狂吼而来,周围越是安静,寂寞的嘶吼越发震耳欲裂。

在被即将撕碎的一瞬间,他猛然起身,拉开房门,快步走到许之行的房间外。

理智被恐惧吞噬,他就是不想让许之行走,他想要他留下来,这样的想法越发猛烈,支配着他快步走来。

很快,他的手已经握住了房间的门把,忽然,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打断了他的动作。

“收拾好了,明天一早就能出发。”

许之行正在和谁打着电话,声音断断续续听不太清。

“……已经……决定了……不用再考虑了。……呆在你身边……总比呆在这强。”

傅然倒吸一口气,理智瞬间回笼,他立马松开手,就在他正要转身离开时,面前的门突然打开,两个人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许之行看着他:“怎么了?有事么。”

傅然尴尬的看着面前的人:“那个……我听说你们明天就走了,我怕明早我起不来,提前来和你告个别,哈哈,内个一路顺风,没别的事儿,我先回屋了啊。”

许之行刚要说什么,傅然已经逃似的跑开。

对身后叫他的声音充耳不闻,到房间就立马关灯扑到床上,他怕再晚一秒眼泪就会流出来。

整整一夜他毫无睡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外面响起行李箱滚动的声响,这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

行李箱的轮子仿佛是在他的胸口碾过,随着咔哒一声关门,一切都结束了。

他使劲儿地闭上眼,想让自己强行睡着,可越是这样他越睡不着。

几个小时后,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一夜没睡,脑子又疼又涨,他起身来到客厅,打量了一圈,屋子看起来又空了不少。

随后走到了阳台,先是往楼下张望了一下,下面早就已经空空如也,于是失落地收回视线。

眼睛无意中瞥见一旁的花架上摆着他之前救活的一盆花,还记得他刚搬进来时阳台一副落败花园的景象。

前主人精心护理的植物大部分已经枯死,只剩下了架子上两盆小花叶子上还带着点可怜的绿色。

傅然给它们换了土,施了肥,用心的照顾着,希望它们可以活下来,没想到后面奇迹真的发生了,两盆都活了下来,开出了蓝色的小花,就连许之行都很惊讶。

前些日子他们将其中一盆送给了小满这些年的主治医生。

如今只剩下这唯一的一盆,傅然将它拿了起来,花盆不大,一只手就能托起来。

他拿起抹布仔仔细细的擦了擦上面的泥。

花盆干净后并没有把它放回原处,而是带到了客厅,放在了茶几上。

还记得开花时许之行告诉他,这是兰花,如果养护的好,花期会很长。

当时他心想一朵花而已,花期再长能有多长,后来小满走了,它开着,现在连许之行也走了,它依旧开着。

原本以为是能待在自己身边很久的人,却不曾想都没能比得过花期。

看来许之行说的没错。

他坐在沙发上盯着这盆花,时间久看累了,就躺在沙发上。

一人一花,就这样静静地呆着,他伸手摩挲着叶片,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带来少许心安,毕竟这个屋子的活物只剩下他俩了。

不久困意来袭,眼皮失了力气,慢慢地他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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