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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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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依旧是温柔的不像话,好像不管遭受什么他都会老老实实地咽下所有的委屈,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许之行。”

“嗯?”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傅然猛吸了一口许之行身上的气息:“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许之行嘴角上扬:“嗯。”

傅然:“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也不会再留你一个人。”

许之行拖着长音哄道:“好。”“我相信你。”

傅然还想要说什么,门嘭的一声被踢开,陈文抱着球走进来,进门直奔自己的书桌,完全没注意这边的两个人,傅然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忽然他想起什么转过头:“对了,傅然,下面有人找你,叫你去打球。”

话音刚落楼下就传来了体委的声音,许之行的眸光暗了暗,傅然走到窗边,朝着下面的人大声道:“马上,十分钟。”

许之行将煮好的菜肉捞出,低垂着眼:“去打球?”

傅然立刻拿起筷子,也顾不得吹就往嘴里送:“和体委说好了,以后每天和他们打会球,不光得减肥,也得锻炼锻炼,听说招飞还有体能测试。”

闻言陈文侧目:“你也要招飞?”

傅然:“是啊,怎么,你也有兴趣。”

“那当然,这可是好机会。”说完陈文眼珠一转:“不过你身高超了吧。”

傅然:“放心吧,没超,刚好在线上。”

陈文没再说话,只是把脚边的球踢到了一边。

这对于学习并不突出的同学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况且没有几个男生能抵挡得住冲上云霄的诱惑。

寝室多了两个准备参加招飞的舍友后,连气氛都发生了变化,陈文文化课差,往常周末都会回家,然而这个周末却留了下来,平时单词看都不看一眼,如今竟在宿舍背起了单词,傅然也没闲着,白天复习功课,空余一有时间就健身。

这天许之行刚结束一天的家教,回到宿舍,一进门就看见傅然躺在瑜伽垫上,做着卷腹。

害怕打乱呼吸节奏,在他进门时,傅然只是朝他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这与往常热情的迎接落差很大。

所以在对方收回视线以后,许之行的目光并没有离开,反而留恋地往下游走。

傅然纯白的T恤已经汗水浸透大半,下层的麦色的皮肤若隐若现,脖颈上的汗水滑过锁骨,在灯光的照耀下比春水更让人心神不宁,许之行触电似的弹开视线。

然后假装镇定地走向自己的书桌,然而傅然健身的位置就在身后,喘息清晰得像是扑在耳边,几个回合下来,许之行浑身上下已经被这暧昧的声音催熟、催热。

他清了清嗓子,双手缓缓握紧,努力压抑着,于此同时陈文背单词的声音忽然传来:“restraint、restraint克制、克制。”

念经一般的重复简直是专门点醒许之行的清心咒,清他的邪念,咒他的心魔。

这让他在心里忍不住忏悔,陈文也好,傅然也好他们都在为自己的目标奋斗着,然而在这样励志的气氛下,自己竟生出了龌龊的想法。

做完最后一组傅然长呼一口气,随即拍了拍许之行的椅背:“给我倒杯水。”

闻言许之行将水杯递过去,期间不敢再看傅然一眼,正打算回过身,一直待在床上的陈文忽然下床,朝着他们走来。

眼睛看着傅然道:“你这是练的啥。”

傅然拍拍腹部:“核心。”

陈文:“有用么。”说着蹲下掀开了他的衣服。

傅然:“练了肯定有用。”

许之行冷眼看着这一切,那种烦躁再一次袭来,不猛烈,但却犹如雪崩前的最后一片雪花。

在事态变得无法收拾之前,他猛地起身,旁边两人投来诧异地目光。

许之行:“我去洗澡。”说完拿着东西逃离了宿舍。

每个楼层都有一个公共的浴室,他快速进去,随便找了一个没人位置,拉上浴帘,打开了淋浴。

冷水从头淋到脚,大脑逐渐清醒,可越是清醒,越是羞愧,越是觉得自己糟糕透顶。

积压在体内的烦闷无法排解,在被逼疯的前一秒,他一拳捶在瓷砖上,很快手骨传来剧痛,疼痛让他恢复了冷静,正打算深吸一口气,一只手忽然握住他的肩膀,伴随一阵扭转力,被强行转过身,一回头便对上了傅然担忧的目光:“怎么了,看你着急忙慌的跑出来。”

一边询问一边按揉着他刚刚捶在墙上的那只手,傅然进来的急,连衣服都没脱,身上还穿着刚才那件白衬衫,现在已经被完全打湿。

此时的他也发觉了不正常的水温:“水怎么这么凉。”说着把人从花洒下拉了出来,淋浴间不大,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近得几乎快要贴上。

傅然又问了一遍:“怎么了?和我说说呗。”

然而许之行依旧老样子,低着头不说话,傅然不自觉地蹙起眉,刚要和往常一样继续追问直到撬开对方的嘴时,一双潮湿的眼睛突然和他对视。

近距离之下,那眸中的勉强与不愿被无限放大,大到足以将他拖进自责的漩涡。

头顶年久失修的白炽灯不停闪烁,淅沥的水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嘈杂,像极了旁人的窃窃私语,听的人心烦意乱,在这样昏暗嚣杂的环境下,许之行没说话,只是再一次缓缓垂下了头。

看到眼前的一幕傅然瞳孔骤然一缩,许之行现在的模样简直和那段视频里的样子如出一辙,心疼穿膛而过,他忍不住反思:我……是不是在欺负他。

如果沉默是许之行的安全状态,那么强行让他张嘴不就是一种隐形的暴力。

想到这儿傅然的胸口一沉,不久前的诺言就像一记耳光猛地甩在脸上。

他立刻伸手把人揽在怀里,手安抚似的抚摸着许之行的后背,温柔的声线里夹杂着愧疚:“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了。”

看怀里的人没反应,他接着道:“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说了,我随时愿意听,但如果一直不想说,也没关系,就按照自己最舒服的方式来。”

说着他把人放开,待能看清彼此的脸后,伸手抚平了许之行越拧越深的眉头,忽地落下一吻:“好了,继续洗吧,不过……”

紧接着长臂一伸将水温调至正常:“不可以洗凉水澡。”

说完正欲转身离开,然而手刚碰到帘子,腰便被身后人牢牢抱住,动弹不得。

许之行的头靠在他的耳侧,声音微弱但足够清晰:“我最近……很讨厌自己,看到你身边围满人,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

傅然先是大脑宕机般的站在原地,当他将许之行方才说的每一个字都仔细地咀嚼了一遍后,嘴角是无法抑制的上扬。

“我还会在不恰当的时间地点对你产生无法克制的冲动,像动物一样,我觉得这样的自己,很糟糕。”

许之行一股脑地全盘托出,他的嗓音低沉而卑微,如同告解的罪人。

然而怀里的人却没有丝毫反应,当他难过得正打算地收回手臂时,傅然忽然猛地转身,速度之快把他吓了一跳,只见眼前人呼吸急促得如喘息,胸膛拼命起伏着,比暴风雨前的海浪还要惊心动魄。

许之行小心翼翼地抬高视线,就在二人视线相撞的瞬间对方立刻强势地欺压而来,他一时不备,被逼的节节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瓷砖,下一秒傅然欺身贴上,与此同时一个炽热的东西抵上了他的大腿根。

腾空而起的水蒸气将两人紧紧包裹,雾气氤氲,视线模糊,傅然缓缓开口:“感受到了么,我和你,是同类。”

暧昧的声线比水雾更加飘渺湿润,他并不是给许之行带来宽恕的神父,而是与其共罪的爱人。

傅然:“你有没有想过,你觉得自己糟糕,是我想看见你糟糕的样子,糟糕的人是我,不是你。”

浴室很小,却足够容下他们的放纵,每一滴从对方身上滚滚而来的暖流都是彼此的圣水,在这里,他们为对方释放了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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