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金主匿名约稿!
·收养文学,全存活if,有年龄差预警
1.
乔鲁诺·乔巴纳早在十五岁就功成名就扬名四海,四十已然知天命,比普通人早了十年。
他以成功企业家的身份致力于慈善事业,在意大利许多郊区养老院赢得一片衷心的赞叹声。养老院其中不乏从政界退下来的曾经威名赫赫的大人物,他常带去一些新鲜蔬果或者枪支弹药,偶尔也提供【热情】的特别护卫服务,只要他们付得起价钱。意大利总理曾莅临他的私人宅邸,打听他营造良好形象的目的,如果乔鲁诺·乔巴纳阁下尚无意参政,是否有意资助他的下一任选举。
而我十五岁在易怒症家庭教师福葛的监管下写预科试卷,连平时替我分担挨骂火力的纳兰迦都不在,实在无聊到了极点。我本想将作文题命名为《我的养父乔鲁诺·乔巴纳》,但福葛只扫了一眼:“考试中不能暴露私人信息,重写。”
我于是把“乔鲁诺·乔巴纳是我的偶像”“乔鲁诺·乔巴纳重塑了意大利□□的生态”“乔鲁诺·乔巴纳偷偷克扣我的甜品份额,加到他的份额里”等等句子通通划掉。
我把钢笔丢在桌子上,任由它发挥主观能动性滚到福葛的袖子上,替我吐墨汁解气:“好话不能写,坏话也不能写,那我不写了!”
“离开乔鲁诺你就不会说话了?”福葛暴躁地把上衣脱掉,丢在地上。
“我会说。”我抱着胳膊,闭上眼睛说,“有碍观瞻。”
眼看福葛即将失控,我伟大的救星乔鲁诺·乔巴纳及时走进来:“我亲爱的小姐学得怎么样了?私人飞机正在草坪等着我们呢。”
“BOSS。”福葛忍气吞声,“她还有最后一份试卷。”
“带上吧。”年逾四十的乔鲁诺单手把我抱起来,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轻松得仿佛正当盛年,“我亲自辅导小姐。”
2.
乔鲁诺的受教育水平还不如我呢,毕竟他十几岁时忙着养活自己,等当上BOSS后又为组织殚精竭虑,能在考前过一遍教材都算是给意大利教育局局长面子。
不过他拿着参考答案编起详细过程毫不含糊,把只写了几个词的答案讲得头头是道,被我提醒似乎讲串行的时候,又腼腆一笑,说自己忙于公务老眼昏花,还得请我多担待,仿佛我和他之间我才是那个可靠的成年人。
我只好拿着卷子,和他说刚刚讲得哪里哪里不对,乔鲁诺托着下巴,极其配合地捧哏,左一句“我的小姐是天才”,右一句“天啊,我要送小姐去哈佛,不,哈佛太远了,还是牛津吧”,惹得福葛嫌弃地飞来一眼又一眼。
纳兰迦不考虑上哈佛还是牛津的问题,他以高龄攻读高中,可谓百折不挠的典范,虽然典范在度假时心无旁骛地与可乐薯片作伴,认为度假就该专心享受。米斯达原本嘲笑他说发达了也不知道吃点好的,等三分熟的牛排血滴到他几十万的皮裤上,就蔫蔫地闭嘴了。
特里休早已先我们一步到达度假地,她正好有支广告在该地拍摄,全部费用由广告商出,令得知此事的福葛眉毛舒展。布加拉提拿出手机,反复确认特里休有没有回信,我好奇地站起来偷看上一条短信内容,和坐在他旁边的阿帕基打了个照面。阿帕基还没发作,乔鲁诺就先声夺人:“阿帕基前辈,你欺负我可以,我不会让你欺负小姐的。”
阿帕基额头上暴起青筋,布加拉提则见怪不怪地摆摆手:“算了,雷欧,乔鲁诺还小,何必和他一般见识。”
“他还小?”
乔鲁诺坦然接受了布加拉提的溺爱,并因为布加拉提的溺爱使阿帕基无能狂怒,心满意足地收起雄狮预备作战的架势,脸色挂着顽劣又得意的神情。见我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乔鲁诺才收敛了些,他翻开《晚邮报》,戴上去年才派上用场的金丝眼镜,专心致志地读起新闻,看上去像个历经风雨不动如山的大人物了。
头版头条报道了一条狗误入雷区的新闻,第二篇才是关于意大利总理执政近三月民众满意度的社论。
3.
乔鲁诺对误入雷区的小狗深表同情。他在领养我之前本想养只金毛——虽然说起来怪怪的——但经过综合考虑,他认为人的潜力远高于狗——依然有些奇怪——我就算被丢在屋子里几天,也会自己找吃的,尽量不弄脏自己的居住环境,而大型犬有可能因为运动量不足,把家里破坏得一片狼藉。
下了飞机,乔鲁诺立刻打电话通知他名下慈善机构的负责人,筹集善款营救小狗,并且不能明面上大肆宣扬,一定要以不经意的方式透露出去。
我偷听乔鲁诺打电话,落后热热闹闹行进的队伍一大截。按排班轮到阿帕基护卫,他却站得离乔鲁诺一大截,生怕乔鲁诺受伤血溅到他身上似的。
幸好杀手也挑阳光灿烂的日子度假,乔鲁诺平安无事地打完了电话。或者说因为大多数杀手都为【热情】工作,乔鲁诺没有克扣工资或者拒付他们的尾款,他们不必来干不划算的活。
聚会等特里休收工赶来才开始,那之前米斯达和纳兰迦就已经吃饱了,精力十足地掰扯谁替谁多打了一场架,谁半年前借了十万里拉到现在还没还,看得福葛连连摇头。
乔鲁诺倒是笑眯眯地看着伙伴撒欢耍赖,他从支票簿上撕下一张空白支票,说等会儿游戏的奖励从他的账上出,连阿帕基都燃起了些许斗志,虽然他的斗志大概在于狠狠敲乔鲁诺一笔。
“什么比赛?”特里休晃着红酒杯问。
“捞金币比赛,金币包装纸上写有惩罚或奖励。”乔鲁诺示意福葛搬来箱子,自己挥了挥支票,“能捞出银币的即可获得。”
米斯达双手按着腮帮子地大叫:“怎么还有惩罚?”
纳兰迦也跟着他嚷嚷:“别惩罚我做数学题就行!福葛,抽到数学题的话你能帮我做吗?”
“惩罚里没有数学题。”福葛咬牙说,“度假期间就不检查你的试卷了,纳兰迦,回去最好别让我看到白卷。”
“乔鲁诺那家伙从小就鬼点子多,丢到监狱外墙,能让它透成马蜂窝。”
乔鲁诺客气地问:“我就在您面前,阿帕基前辈,您为什么用‘那家伙’指代我?”
阿帕基固执地扭过头,对着布加拉提说:“不想和那家伙对话。”
“好了好了。”布加拉提再次做起和事佬,从那不勒斯做到海上小岛,从意大利做到异国远洋,“我第一个抽吧。”
我怀疑乔鲁诺暗箱操作。
奖品按照和他关系的亲疏远近依次分布。阿帕基不得不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一笔贡献给组织,以免去大晚上围着小岛跑一圈的惩罚——要是放在二十年前,哪怕是放在十年前,阿帕基都得提着乔鲁诺跟在他后面,眼睛也不眨地看他跑完。
乔鲁诺若无其事地接过钞票,钞票一到他的手,他就精准地报出了面额和张数,甚至都没费力瞧上一眼,显然已经与钞票建立了深厚情谊。
“你学了魔术吗?”抽到空白支票奖励的我不愿声张,小声问。
“不瞒你说,小姐,我确实进修过魔术。”乔鲁诺察觉到我的小动作,俏皮地笑了笑,“这张支票就由我代你保管吧,作为监护人,我需要帮助小姐养成良好的消费习惯。”
“你只是不想兑现吧?”
“是勤俭持家,小姐。”乔鲁诺把支票塞进胸口,熟练得像金牌牛郎而不是教父,“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等小姐长大了就明白了。”
“那你花了三千万里拉定制的爱心外套是?”
“是我对时尚的追求。”
“两百万美元的绿宝石耳钉呢?”
“维护【热情】良好的对外形象。如果我不穿得好一点,客户会以为我们亏损呢。”
“宝石戒指也是为了维护形象?”
“这倒不是。”乔鲁诺严肃地说,“□□的戒指和海盗的耳环一样,是用来以防不测的。所以我才劝小姐戴些首饰,遇到意外,至少可以换些钱。”
乔鲁诺脱下两枚戒指,一枚尺寸较小的套在我的手指上,一枚则串成项链,挂在我脖子上。
“你就拿两枚戒指打发我?”
乔鲁诺表示我不理解他的苦心,银行里的数字都是虚的,唯有握在手心里的才真实。他不怕向我透露,我卧室的地板底下有一间暗格,里面藏了半吨黄金。小时候穷怕了,不存一些放家里,他心里总归不踏实。他也不怕告诉我,暗格的密码是我真正的生日,不是公开资料上对外宣称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