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裴萱和周懿站在衡阳郡王府门前,周懿一边怂恿着裴萱一边作挥泪状,“没事的萱哥儿,为了童朔,的妹妹,你一定要加油啊。即便回不来也没关系,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裴萱满脸黑线,顿时觉得跟周懿在王府门口吹冷风,不如进去被恶鬼郡王吓。
裴萱叩响那扇大门,就如同上次来时一般,守门的小厮将他带至正屋门口便自行退去了。
衡阳郡王府也是同昨日那般阴森诡秘。
裴萱敲了敲门,那低沉而又诱惑的声音响起。
“进来。”
裴萱甫一进去,就猛的见到郡王所坐的正位之侧,用一个大铁笼子关着一只纯黑的藏獒。那藏獒见裴萱进来没有叫,只是咧开它那血盆大口嚼着生肉,还有血丝飞溅出来,獒犬吃的满口鲜血,那残渣混着唾液和血就这么掉在地下。
裴萱咽了咽口水,在心底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狗在笼子里,没人开门它出不来。
等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裴萱朝郡王行了一礼。
“郡王殿下昨日叫我来,我已守诺,不知殿下何时将风筝给我?”
衡阳郡王淡淡开口:“想要风筝是吗,我们玩个游戏。”
说完屏风后那颀长的黑色身影,拔出一把小刀来,刺进面前桌子上摆的生肉,滑腻还带着血丝。
“我把块肉和你一起关进笼子里,只要你能在赤利的嘴下夺走这块肉,我便把风筝给你。
裴萱听完这番话后,最先出现的情绪不是害怕,而是不可思议。为了一个风筝,这恶鬼郡王要他送命,他是不是疯了?
很快裴萱就知道了。
衡阳郡王确实是个疯子。
裴萱利落的朝衡阳郡王一拱手,“今夜打扰郡王殿下了,我想起来我还有课业没完成,我先行一
步。”
“走什么?”衡阳郡王抿唇一笑,拍了拍手,“游戏还没开始呢。”
一队训练有素的侍卫,从门口鱼贯而入,铁钳一般的手牢牢抓住裴萱,那边有侍卫打开了铁门,挟持着裴萱,就要将他放进笼子。
一个侍卫突然猛的跪下,
“殿下,那人是夏朝户部侍郎的嫡次子,若是杀了他,怕是夏帝不会善待殿下的!”
那侍卫是从北狄跟着衡阳郡王来的,一番话情真意切全是为了他着想。
衡阳郡王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那你先去喂赤利。”
言毕,又进来几个侍卫,拉了那开口劝说的侍卫丢进了关押藏獒的铁笼子。那藏獒血性未训。
侍卫大叫着殿下。
但屋子里除了藏獒啃食□□的声音,再无其他动静。
笼子里,纯黑的藏獒一口咬断那侍卫的手,复又去嘶咬他的腿,又像是嫌不够嫩似的,把残肢吐了出来,边咀嚼边望向裴萱的方位咧开嘴,像是已经准备好享受更鲜嫩的□□,那侍卫的残肢被丢了一地,肠子从残缺腹部流了出来。
裴萱想低下头去不看,但几个侍卫铁钳一般的手摁住裴萱的下巴,逼着他看。
裴萱已经吓得流下泪来。
屏风后的身影这时施施然的走上前,他着一身绛红的缕金锦袍,脸若妖玉,颜若胭脂,面若好女。那纤长若无骨,色如皦玉的手举着那把叉过生肉的小刀,小刀上还挂着几缕血丝。
他拿着那把刀挑起裴萱的下巴,少年跪坐在地,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白皙的脸上是方才被侍卫掐红的指印。更显眼的是大串大串落下的泪珠,钝钝的杏眼里满是恐惧。
衡阳郡王缓缓开口,
“怎么样,认出我了吗?”
裴萱那失去光彩的眸子怯怯的看向面前那来自地狱的阎罗。
“你是,那日的红衣女…”
话还没说完,衡阳郡王就反手重重的扇了裴萱一巴掌,裴萱能感受到他的脸迅速的肿了起来,他被那力道打的偏下头去。
冰凉的指尖触到他的下巴,他又被迫抬起头来同阎罗对视,他强逼着自己不留下眼泪,但是他好痛啊,他再忍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似的往下掉,顺着裴萱的脸庞沁入衡阳郡王冰凉的指尖。
“裴萱对吗,记住我的名字,高据。”
说完就有侍从上前用帕子将那浸满眼泪的手指擦拭干净。
高据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睨着裴萱,
“裴萱?现在,你还想和我玩游戏吗。”
裴萱强抬起头,浸满眼泪的脸死死的盯着衡阳郡王。
“要我受辱…不如让我去死!”
高据神色带着几分不解,
“你怎么和她一样,蠢笨不堪。
你知道上一个这样说的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