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瑞初起了些兴趣,“国子监的学子?叫什么名字?”
小二苦了脸,“名字奴才不太清楚,但瞧着有一个小公子,应当是小裴大人的弟弟。”
状元郎裴韫的名号早响彻整个京都了,又是御前当红的起居郎,现在人人都尊称一声小裴大人。
高瑞初自然也认识裴韫,“小裴大人的弟弟,那不就是……”话语间有意无意的朝高据那边瞟,但红衣青年眼皮都没有抬动半分,只是一味的想着棋子该落在哪一处。
高瑞初有些无语,“得了,我随你去看看吧。”
旁边候着的侍女赶忙把幕篱给高瑞初戴上。
裴萱这边菜刚上上来,小二就领着高瑞初进来了。
朝四人一俯身,介绍道:“这就是我们少东家。”
高瑞初轻拍了拍小二的左臂,示意他将裴萱指出来。
小二赶忙朝着裴萱的方向一拱手,“裴公子,小裴大人常来给您买烤鸭,今儿我们特意赠您一份,还望您吃得愉快。”
裴萱点了点头,“多谢。”又转向高瑞初那面俯了俯身,“少东家,多有叨扰,在下请你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裴萱望向高瑞初想看看她的反应,但幕篱挡住了她的神色,看得模糊,只听她回答:“你问吧。”
声音干脆,可见是个豪爽的女郎,不似比武招亲那日的是个恶鬼。
裴萱也放下心来,自然的开口,
“不知少东家有没有在浔阳有一挚交的女郎?”
高瑞初神色一变,“恩恩,你是说恩恩吗?她来京都了!
她在哪?你带我去寻她!”
高瑞初有些激动的走上前,想去拉裴萱的衣袖,裴萱正要往后退。
谢舜走上前来,往两人中间一隔,微微俯身低头行了一礼,“这位姑娘还请自重。”
高瑞初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忘形了,也赶忙作淑女状回了一礼,“抱歉,我有些激动。裴小公子,还请你告知我恩恩现在的住处。”
裴萱却没有立即开口回答,而是斟酌了一下,“呃,烛……恩恩,她刚来京都,不太方便,还得再准备几日,到时候我带她来聚鼎阁,你们再细细的聊,如何?”
高瑞初有些失望,但很快又开心起来,“好好好,小裴公子,多谢你,以后你就是我聚鼎阁一等的贵客。”
说罢,看了旁边的侍女一眼,那侍女立马递过来一镶金的牌子。
高瑞初接过牌子递给裴萱,“你拿了这牌子,在聚鼎阁便有数不尽的特权。”
可裴萱的注意力却不在那镶金玉牌上,他有些愣愣的看着刚刚走上前来的那个女侍。
他记得这个女侍,是比武招亲那日请他上台和高据对打的那个侍女,看来高据同聚鼎阁少东家的关系一定不凡。
高瑞初看裴萱迟迟没有接过牌子,“裴小公子是对我的谢礼不满。”
裴萱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说,“没有没有,只是觉得这个玉牌精致,便多瞧了几眼。”
说着便把玉牌接了过去。
高瑞初捂嘴笑了笑,“小裴大人过奖了,不过这玉呀确实有一番来头,它可是昆仑山脉里凿出来的玉。”
裴萱唇瓣轻抿,“哦?我记得衡阳便是在昆仑山脚下吧?”
高瑞初却笑的更大声了,“裴小公子说笑了,民女可不懂这些,这玉呀,都是阿爹着人采买的……”
见两人之间氛围有些不对,周懿扯了扯裴萱的手臂,“萱哥儿,别贫了,菜都要凉了,咱们先用膳吧。
你不吃,舜哥儿也不让我们吃,我等的都饿了。”
高瑞初顺势对裴萱屈了屈膝,行云流水的行了一礼,“那公子们用膳吧,民女告辞。”话毕就像一阵风似的飘出去了。
等高瑞初回到方才和高据下棋的雅间,骂骂咧咧的抱怨:“这裴萱忒敏锐了些,我不过就半句话说岔了嘴,马上就被他察觉到了。
怪不得表哥你对他另眼相待,这人确实有几分小聪明。”
高据听到裴萱的名字,就想起被那该死的阉人带走的爱犬赤利,右瞳孔里的瞳仁转瞬变得通红,似晶亮的红宝石,但更似鲜血。
“别给我提他。”
“这也不能提,那也不能提,那我在你面前当哑巴好了。”
高瑞初剁了剁脚转过身来,瞧见高据的模样,赶忙跑上前来,“怎么又这样了,表哥,你这毛病都好几年没犯了,就是上一次你见了那个裴萱,连着两日都变成了赤瞳。
害的你见天使的时候都得蒙着眼罩。”
“什么天使,就是个该死的阉人。”
“好好好,阉人阉人,可是表哥,你这赤瞳大夫也治不好,大祭司又叫你往南找有缘人,这有缘人有没有可能就是……”
高据觉得右瞳周围的皮肤都变得滚烫一片,难受的闭了闭眼,咬牙道:“不可能,我是因为失去了赤利……”
高瑞初见高据更难受了,赶忙把先前的话头放在一边不去提了,“好好好,我不提了,你快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