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妾,孙恩是个男的。”
童朔想到周懿才来京都还不熟悉这里的风气。
靠近了一些小声说:“京都盛行男风,便是官员家里也有豢养了男宠的……”
周懿面露惊讶,“你们京都人,可真是……不拘一格啊。”
童朔狠敲了周懿的头一下,“什么我们京都人,你不也是京都人。呆在外面久了,还忘根了……”
谢舜这边能依稀听到两人交谈的大致内容,望着学舍外的那两道身影,撇过头去不看。
“你们俩别说了,一会儿萱哥儿听到你们这般乱讲会不高兴的。”
童谢两人顿时哑火,“不讲了不讲了。”
这厢众人正闹腾着呢,欧阳淇却急匆匆的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有跟欧阳淇相熟的学子却开口了:“欧阳,你昨天不是告假回家了吗,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早。”
欧阳淇一路跑进来,不住的喘气,马上有学子吩咐小厮去茶榭给他倒水喝。
等欧阳淇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这才开口:“国子监新来了一个学子,分到了我们院!”
“来便来呗,多个玩伴而已。”
“那学子是扬州一商户的儿子,前几日献上白鹿,陛下龙心大悦,封他们赵家为皇商,还下旨让那赵家子入国子监。”
学子们的面色都变了,士农工商,商为最末。
虽然大夏朝没有规定商户不能科举,但铜臭之气总是为文人所耻的。
其实说白了京都的这些权贵子弟就是看不起外地来的商户。
欧阳淇又接着说,“你们可别瞧不起这赵家,能千里迢迢的送一只带有祥瑞之意的白鹿,途中能隐瞒消息,不遭人争抢,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我爹爹还说那赵家是扬州数一数二的富商……”
周懿用肘碰了碰童朔的肩,“朔哥儿,欧阳跟你简直天生一对啊。你天天你娘说,他天天他爹说,你俩绝了呀…”
童朔搡了周懿一下,“去去去,你也不想想欧阳他爹是谁,鸿胪寺少卿,这一无外国使团来访,二无出使的需要,整日里去点个卯,比我母亲都闲,可不是天天跟同侪聊东聊西么……”
裴萱在廊下也听到了欧阳淇说的那些话,他有些担心的看向谢舜,谢舜朝他点点头,示意他没事。
裴萱听着学子们都在讨论那个姓赵的,有些替谢舜不忿。
“行了行了,不就是个新来的么,有什么好讨论的。
今晚我请大家去聚鼎阁吃饭,谁都不许不来。”
学舍里一片欢腾。
“萱哥儿,你爹转性了,肯给你钱花了?”
“萱哥儿也是好起来了…”
……
听着周围人的调笑,裴萱不以为意,昨日国子监的小厮将他旬考的成绩送到了裴府。
裴侍郎笑得整个二相胡同的人都听得见,银票是大把大把的给他送过来。
就算没有裴侍郎接济,他哥私底下给他的也不少。
请两院的学子吃一顿这点血还是出得起的。
反正只要他们别再讨论那个姓赵的让舜哥儿难受就行。
这厢话题好不容易转移到聚鼎阁时兴的菜色。
烛之行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穿着以竹叶图案作点缀的浅绿缕金锦袍,头冠上还有数十颗圆润的珍珠做点缀。
少年尾随在烛之行身后,神色有些怯怯的,像是怕生。
童朔朝裴萱眨眨眼,说着话却没出声,看口型是在说:“确实有钱,但掀不起风浪。”
烛之行领着那华衣少年在众位学子面前站定。
“这位学子名叫赵舸,扬州人,性子腼腆,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话毕就叫了一小厮过来带赵舸去领桌椅,赵舸却摇摇头,虚指向谢舜旁边那个空位,想要坐在那里。
烛之行耐心的解释:“你刚来不了解,这一桌本是配一椅,但知御院和知射院犯了错,祭酒罚他们,才让他们挤在一起。
谢舜旁边有空位是因为知射院比知御院少了一人,他运气好,没分配到知射院来的人。
你没有做错什么,也就不必同他们一般委屈。”
赵舸又摇摇头,恭敬的向烛之行行了一礼,“司业,我初来乍到,想尽快融入进知御院来,还请司业让我同大家坐在一块吧。”
烛之行点点头,“你有心了,那就坐在谢舜旁边吧。”
“谢谢司业。”
赵舸话毕便跟着小厮去寻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