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萱也是一大早就跑来跑去的把这茬给忘了,现在想起来也赶忙翻开书瞬时记忆。
烛之行走了进来,“大家都很忙啊。”
学子们都尴尬的笑着,“没有没有,司业,我们复习功课呢,应该的......”
“好啊,想必现在已经复习的不错了,钱朗,站起来。”
烛之行点了刚刚说话的那名学子的名字。
钱朗自认倒霉的站了起来。
“‘君夫人阳货欲’,作答。”
钱朗皱皱眉,死命在脑子里过着出现过“君夫人”的地方,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烛之行冷哼一声,开口道:“裴萱,你来。”
裴萱被突然点中,心里一个激灵。
周懿和童朔回过头来,唇角向下,双手合十,作悲悯状,为裴萱祈祷,因为他们也爱莫能助。
谢舜自然知道答案,若裴萱还如从前一般坐在他身侧的话那事情自然简单,可裴萱此刻坐在他右后方,中间还隔了个赵舸。
裴萱认命的站起来,他脑子里倒是有几处句子有“君夫人”,但都跟烛之行说的对不大上。
烛之行走到了裴萱近前,有几个经科好的想告知裴萱答案都不能了,此刻开口被烛之行发现,少则打十个大板。
裴萱苦着脸,心里哀叹着。
手心传来一阵瘙痒感,是薛照影在他手心写字。
薛照影写的几个字刚好将原句补齐,裴萱抿唇一笑,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开口道:“阳货欲见孔子,孔子不见。”
烛之行点点头,“不错,有好好完成功课,坐下吧,钱朗,你也坐下。”
裴萱如释重负的坐下,摸索到薛照影袖口,轻轻捏了捏薛照影的手,小声说:“谢谢。”
薛照影没说话,只是唇角微微扬起。
经课接近尾声,也算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把今日要做的功课发给他们。”烛之行说。
“孙恩”从侧间走进来,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宣纸,是烛之行为每个学子单独定制的课业。
孙恩依次给学子们分发着,到了裴萱这份里面还夹带着一张小纸条。
裴萱侧过身子,小心的打开那张纸条,上面写着“酉时学舍侧角门”
酉时,裴萱如约在角门候着,烛文君匆匆赶过来。
等她在裴萱面前站定,暗白的月光照在烛文君的脸上,那眼角分明有丝丝湿意。
裴萱有些疑惑的开口道:“怎的了?今早不是说无事吗?”
烛文君脸色难看,“三皇子在你走后不久给我递信,说要求娶我。”
“他们竟打的是这个主意!”裴萱说,“那怎么又会递了信给你知道,直接去求圣旨不就好了吗?”
烛文君摇摇头,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定是我前日遇着他的时候,表现的过于顺从,他误以为一次劳什子的解救就让我一见倾心了,狗屁!
如此劣质的作局把我当傻子吗?!
还想事事都完美的递信给我知晓,一副奉承紧着我的样子,恶心!”
裴萱把随身的帕子递给烛文君,让她擦眼泪。
“你说,要怎么办。
这事怪我,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照办。”
烛文君把那帕子攥在手里,也不去管那滚落的泪珠。
只是定定的看着裴萱沉声道:“我要你求娶我。”
烛文君看裴萱愣着不说话,“裴萱,三皇子要娶我是为着我爹爹的那些门人子弟,他们遍布朝野。
若是我嫁给了三皇子,怕是……”
“三皇子有夺嫡之心?可是大皇子才是皇长子…”裴萱有些无措的开口。
“我不在乎谁是皇长子,谁又是未来的皇帝。
我只知道我烛文君,不愿做他们所谓真命天子的踏脚石,我就是我。
裴萱,如若你应我,我向你保证,我会辅佐你,我爹爹的势力都将为你所用。
我只要你名头上的“妻”,等你在朝廷上站稳了,那劳什子三皇子不敢再招惹我,也不敢再招惹我们烛家,我便会离开。”
裴萱低垂着头,他昨日才同涧生互表心意,若是求娶烛文君……
“裴萱!”烛文君双手握住裴萱的双肩,两人对视着。“裴萱,我爹爹没有办法帮我,三皇子要请的是圣旨,我爹爹没法这么快的找个人来娶我,他没有办法抗旨,圣旨一下,我就是跑回浔阳也一定是要嫁给三皇子的。
裴萱!我不要你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我要你帮我,只有你能帮我!
你哥哥是圣上信任的起居郎,能替圣上去闽南督战,若是你求娶我,圣上不会说什么的…”
裴萱抬起眼来,“你算准了是吗,我之前同你说我和哥哥去闽南,你查我了?”
烛文君把裴萱的那方帕子塞进自己的袖口,“抱歉,我也是走投无路了,你是我最好的选择了。
这帕子就是我们互通情意的证据,明日一早,我要看到你们裴府的人来提亲,否则我就拿着它去你家闹。”
说完烛文君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