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陈凛含糊啊了个字。
“行,你等着。”
陈凛条件反射摸摸手背,皮笑肉不笑扯动嘴角:“好嘞。”
一股脑忘了腿打颤的惨痛教训,回味着梁世闻深恶痛疾的眼神,陈凛翘首企盼。
第三天凌晨,手机来电,对方言简意赅:“开门。”
陈凛从床上弹跳起飞,奔出卧室,路过客厅,乱七八糟和拖鞋打了一架。
梁世闻:“慢点跑。”
陈凛嗯嗯点头,顾不上撞到桌角的痛,开了门直接跳到梁世闻身上,两条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哥哥!”
从冷清踏入喧嚣,习惯后回归万籁俱寂,每个深夜,梁世闻都会被自己的心跳声吵得睡不着。
直到陈凛身上浸满信息素,梁世闻移开扎入他后颈的犬齿,用嘴唇触碰微微发热的皮肤。
这块神经被多次标记,不再因为敏感发生排斥。
“你也太黏我了。”陈凛不嫌疼,只觉得痒,他咯咯发笑,“如果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该怎么办?”
“没有如果。”
陈凛眯起眼睛:“笃定吗?”
“你跑不了。”
偶尔玩点情趣无可厚非,陈凛交叠手腕送过去:“别关地下室,我怕黑。”
快睡着前,陈凛在梁世闻怀里仰起头,小声问:“要是我死掉了呢?”
“那时候我们已经满头白发了,谁先走意义不大。”
“不是老了,我是说……”
手掌覆盖陈凛下半张脸,把他呼之欲出的丧气话塞回肚子里。
“别乱说。”
陈凛笑笑:“真有那么一天,你节哀顺变,别傻呵呵把自己送下来。”
谈到生离死别,心里还真有点难过,陈凛喉头滚了两圈:“我经验足混得开……搞不准换个地方成老大了,不需要你瞎担心。”
“但我需要你。”
放在腰后的手臂施力,把陈凛压实梁世闻在怀里。耳朵贴紧结实的胸膛,陈凛听见规律的震动。
早在不知名的某天,剧毒悄声无息潜入骨髓,成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陈凛伸出手:“不可以骗人,拉勾。”
大拇指相碰,盖章。
梁世闻来了,陈凛哪儿也不想去,第二天下午,他在客厅鼓捣新买的投影仪,选好电影,两人一起看。
陈凛怕鬼,但怕的是突然蹦出来一张血淋淋的脸,烧脑的悬疑片还是挺有意思的。
梁世闻从背后环着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说他身上有股味道。
早上才一起洗过澡,怎么可能就臭了,陈凛侧头问:“什么?”
梁世闻用鼻尖碰了碰他的脖子:“小狗味。”
曾经李喻之带陈凛打游戏,陈凛偶然瞥到李喻之给严斯翊发的视频,那里面就有狗和主人的称呼,Omega脖子上吊着细细的银链,跪在地上被Alpha牵着走。
梁世闻不会想把他栓起来看门,言外之意是暗示。
自诩见多识广,还没有被礼节束缚的梁世闻懂得多,陈凛皱起眉:“沐浴露是花香。”
“为什么严斯翊叫你小狗?”
温热气息贴在耳边萦绕不散,陈凛耸起一边肩膀,痒得想挪开,被梁世闻横着胳膊一把摁回来,他还在问:“为什么?”
“方言。”陈凛说,“曼达州小孩的叫法。”
其实真正的叫法也不是这个。
记忆切换到姐姐叮嘱以后有事就找严斯翊那年,那会儿陈凛流浪生涯刚结束不久,全身皮包骨,像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碎纸片,修修补补勉强拼成个人样。
明明岁数不大,看着却风烛残年,阿婆觉得贱名好养活,就叫陈凛狗儿。
但是口齿不太清晰,说快了像“狗娃”,被恶霸李喻之听到,张口闭口这么喊。
陈凛翊号啕大哭找严斯翊控诉过几回,才争取到个好听的。
说话打岔,电影剧情已经看不懂了。梁世闻松开放在陈凛肚子上的手,去拿遥控器。
等他调回进度条,陈凛立刻抓住他的胳膊,摆好位置,像刚才那样。
姿势有些不舒服,陈凛往后挪了挪。
环住身体的手臂突然收束,勒得难受,陈凛拍拍他:“我要呼吸不了了。”
梁世闻放了点空气进来,在陈凛喘气时,卡着他的下巴,对准脸亲了几下,手臂勾住膝弯,扶稳肩膀将人放倒。
早上在浴室,兴头上氛围旖旎,一声咕叫不合时宜地响起,陈凛没管,微微仰头继续和梁世闻接吻。
鉴于陈凛没吃东西,因为激烈运动导致低血糖晕倒过的前科,梁世闻拔开自己身上的黏人精,给陈凛穿好衣服,下楼去做饭。
他走一步,陈凛跟一步,跑来厨房左边探个头,右边吱一声,趁不注意就垫脚偷袭,火速啄几口。
直到巴掌伺候屁股,麻雀终于噤声,带着被啃肿的嘴唇,心满意足回到客厅沙发,乖乖坐着等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