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馆外的煤气路灯依次熄灭。
边里裕倚着窗台,手指轻轻叩击在怀表的外壳,当最后一盏路灯熄灭后,她弹开了表盖。
5—3-2
路灯整体熄灭的时间是凌晨,但怀表显示的时刻却是五时三分两秒。
果然。
怀表显示的不是准确的时间,更像是某种....倒计时。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能留在这里的时间并不多。
现在已经知道,今天和贝尔摩德会面的那个男人应该是昨晚袭击格什温图书阁想盗取潘多拉宝石的人之一。
边里裕仔细回想着两人的对话。
隐隐约约捕捉到什么,但却不甚清晰。
在限制男人的行动时,边里裕也搜过,对方身上除了几封信和武器外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但这个男人一定和之后的宝石失窃有关系,她需要再和对方见一面。
而和男人相识的克丽丝....
轻轻叹息了一声,边里裕将怀表重新放下,血雾弥漫,她消失在了房间里。
在从酒馆回来后,贝尔摩德就径直去了楼上。
边里裕站在床边,没有任何声响的,蹲身看着已经安稳睡着的女人,心底也慢慢平稳下来,扬起唇角。
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已经在熟睡,她就过来了。
谁叫她现在只是一个护卫,还没有和雇主同床共枕的机会,只能半夜溜进对方的房间。
不止同床共枕,亲吻和拥抱的权力也没有了。
睡着后的克丽丝看起来有些冷,五官里的凌厉显露出来,仿佛在梦里也不肯轻易示弱。
边里裕手握住了对方露出被子的手腕,慢慢扣紧。
她望着这张脸不着边际的想,对方是不是还在用自己的脸,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易容的?
好像这也是个秘密。
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秘密?
安静的看了一会儿,没有多久。
夜晚容易让人心猿意马,边里裕抿了抿唇,靠着床沿慢慢俯了下去.....
血族对气息的感受是很敏锐的,原本应该熟睡的人呼吸突然发生变化,边里裕迅速直起身,对上一双睁开的水绿色双眼。
四目相对,她差点跌倒在了地上。
往后撤了几步,但忘记了自己还摸着对方的手腕,动作间直接把女人的手臂拉了出来。
边里裕:......
这下更解释不清了。
贝尔摩德目光耐人寻味的看着两人紧扣的双手:“你在做什么?”
今晚的梦境并不好,边里裕握住她手的前一秒,她就已经醒了过来,温热的掌心将梦里所有冰冷的,厌恶的东西都隔绝开。
贝尔摩德下意识的没有抽回,默许了对方的举动。
直到边里裕突然靠近。
既然被发现,索性就假装刚刚醒来,睁眼看见某人比自己还疑惑惊讶的神色,她立刻掌握主动权。
“晚上来到我的房间,握住我的手,然后准备做什么?嗯?”
边里裕面不改色:“刚刚我感觉你的房间有别的动静,所以过来看看。”
“是吗?”
贝尔摩德看着两人交叠的双手,握着手腕一拉。
她能感受到对方在自己面前刻意收敛的情绪,但她发现自己更想要的是毫无保留的。
边里裕没有料到,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撑着身体在对方的身前,两个人的距离比傍晚的拥抱还近。
贝尔摩德的目光在清冷精致的面庞上徘徊了两圈,最终停留在唇上。
边里裕注意到了女人的视线,声音微哑:“你想做什么?”
“你还没感觉到吗?”贝尔摩德轻笑了一声。
“我认为,护卫的职责,应该还包括一条。”
“取悦我。”贝尔摩德的指腹摩挲着边里裕的手指。
“你会吗?”
边里裕的眼神慢慢变深,想到什么,最终还是深呼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我认为自己的工作不包括这一条。”
......
被赶出来了。
格什温少族长还从来没有这种待遇。
边里裕闷闷转身时把门把手压到底,张了张口还是迈步离开了房间。
她今晚确实还有事要做。
从酒馆离开时,她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放了一抹血雾,就是为了后面能知道对方的行踪。
趁着夜色,她离开了公馆,循着对方的气息来到了一栋别墅。
这里是伦敦的东南方,少有人过来,就连环境也透出一股腐败森冷的气息。
靠近后,能听见里面传来了压低的交谈声。
“你们的行动已经惊动了他们!”
是血族。
边里裕瞬间判断出说话人的身份,在对方察觉之前隐匿了自己气息。
“即使惊动了,格什温的人也不一定会知道我们想要的是宝石。”
这个声音是今天傍晚的男人,他的语气轻描淡写。
“注意你的态度,别忘了,你们莫卡维想要权力,也需要我们的帮助。”
一阵沉默,那名血族再开口时带了几分示弱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