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拿过纸巾，帮栩禾擦掉蛋糕上的污渍，轻声问道："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栩禾笑了笑，看向池野，"谢谢你，阿野。"

她的声音很好听，很甜美。

"我只是尽力了。"池野淡淡说道。

"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一场考验。"栩禾的声音有些飘渺，"值得吗？"

池野握着纸巾的手猛然收紧。

池野抿了抿嘴唇，沉默许久，才说道："值得啊，要活下去，活着就代表着你的生命没有终结。"

栩禾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扬起笑，"你这么说，我好开心。"

池野看了一眼天空，突然问道："今天天气不错，要去晒晒太阳吗？"

栩禾抬眸，望着天空，笑的很开心："当然可以。"

"好。"池野站起身，推着栩禾出去。

阳光很暖，池野推着栩禾的轮椅，沿途遇见的护士小姐，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池野微笑颔首致意，引得护士们窃窃私语，脸红耳赤。

两人来到了医院后花园。

池野推着栩禾，两人并走在鹅卵石铺就的路上，走着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

栩禾看着池野，眼神专注地看着。

池野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

池野咳嗽了两声，开口问道："怎么了？"

"我想和你聊聊。"栩禾看向远处，眼底是一片寂寞，“你的病”

"不是大病。"池野笑着，似乎没什么负担没心没肺的样子。

“那也是病。”

“好——”池野没跟栩禾说过他具体的病症，语气中带着刻意装出来的轻松"那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好。"

池野找了个长凳，坐了下来。

池野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

袅袅升腾的烟雾，遮住了池野那张俊逸的脸庞。

他的五官立体分明，浓密的睫毛下，双目漆黑如墨。

烟雾缭绕，池野的面部线条越发迷幻。

"我还不习惯抽烟。"池野说道。

"我也是。"

池野将烟蒂摁灭在地面，抬眸望着远处的天空。

天空蓝蓝的，云朵像棉花糖一般漂浮着。

"我记得以前你不抽烟的。"栩禾开口道。

"嗯。"池野点了点头，目光悠远，"因为抽烟会影响身体。"

"为什么？"栩禾问道。

池野顿了一下："烟对身体不好。"

栩禾笑了："那你还抽？"

"因为有时候需要用烟来麻痹一下脑海里一直萦绕的那种疼痛感。"池野说道。

"很严重吧？"

"......"池野抿了抿唇，没有回答栩禾的问题。

"……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栩禾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像是一颗星，“池野，不要管我了，你自己……”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清楚。”池野打断栩禾的话。

"你的病你不想治，我知道。"栩禾看着池野。

池野沉默了下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栩禾的话。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很快乐，很洒脱"栩禾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自己熬不了多少时间了.....病情稳定不过是多活几年……"

"别胡思乱想。"池野打断了栩禾的话，"你会好的，你会活到一百岁。"

池野说的很对。

"我知道你的意思。"栩禾垂眸，掩盖住眼底闪烁的光芒，低声说道，"你说的很对，我会好的，我还会陪着你，一辈子。"

"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池野说道。

"嗯，我会努力的。"栩禾的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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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

池野送栩禾回到病房，嘱咐了一番后，就准备回去。

"阿野。"栩禾拉住池野。

"怎么了？"

"阿野，你会永远陪伴我吗？"栩禾的声音颤抖，眼眶中有泪水在打滚。

她真的很怕。

池野沉默。

"如果我......我死了呢？"池野垂眸，沉吟半晌，缓缓吐出几个字。

栩禾听到池野的话，眼泪终于止不住地往外涌，顺着眼角，流进鬓发，浸湿了衣襟。

她哽咽着："池野，如果呢真的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那你就忘了我。"

池野看着她，语气很认真。

栩禾看着池野，一颗心揪成一团。

她想起池野说过的话，他的身体不允许，如果有一天不能陪伴她了，她就再也不能哭了。

她知道，那一天，很快就要到了。

池野的病情，真的无药可救了。

池野见栩禾不说话，便推门而出。

"阿野。"栩禾叫住了他。

"还有事？"池野回头看她。

"我想再抱抱你。"栩禾说道。

池野迟疑了下，将手放在她肩膀上。

她瘦削的身躯紧贴着他温热宽厚的胸膛，池野甚至能够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冰凉。

她瘦的厉害，他不禁皱眉，轻声问道："最近有没有按时吃饭？"

他记忆中，栩禾一直是个爱吃的女孩。

"你怎么还惦记着我吃饭呢？"栩禾的声音闷闷地，“你还能陪我多久呢？”

“……半年”

如同下达了死亡通知书，栩禾哑了声，半晌才开口：“我们这些被你帮助的人，一直把你恩人，家人，我一直把你当哥哥，我……”

“那就一直让我当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