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唐舜华冲我一眨眼,“拿张牛奶棉和玻璃纸。”
我抽出来给她,她熟练的上手,没几分钟,就将单支玫瑰花束做好,交给他。
他接过近看远看,然后有些害羞的付了账,离开。却在拉门的时候又回来:“有口袋吗?”
看他抱着怀里的单支玫瑰再次离开,我不禁开了口:“看不出,还挺浪漫。”
“浪漫,是每个的权利。”唐舜华将玫瑰整理,“晚饭,我们去吃烤鸭吧。”
听到烤鸭二字,我的脑海里已经浮现了用面皮包裹着肥瘦适宜的鸭肉,再配上大葱和黄瓜丝,沾上酱汁,那丰富的口感,已经让我开始流口水了:“唐唐,你怎么突然想吃烤鸭了?”
她却抬头问我:“你昨天不是想吃吗?”
我哦了一声。的确。昨天关店晚了,我坐在她的车后面,不知在哪儿闻到一股烤鸭味儿,就砸吧砸吧了说了句好久没吃烤鸭了。没成想被她记住了。我呵呵一笑:“唐唐,你记性真好。”
没事,我坐在椅子上看着《花图鉴》,哪里不懂就问唐舜华,她说不够,还会直接拿着花材给我当场讲解。我感觉自己又重回课堂,听着老师在为我们解惑答疑。
突然,我脑子里浮现一个念头: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就当个卖花的,有什么不可以?就算当个卖花的,我还不是在努力学习理论与实践。大学生,就非要有个什么正当职业吗?正当职业的标准是什么?我一不偷,二不抢,勤勤恳恳、努努力力,不可以吗?再说了,卖花怎么了?不同样能给人带来快乐吗?换句话说,不同样是一个服务行业。想想世界上的各行各业,哪个行业不是服务行业?
“你听懂了吗?”发现我走神的唐舜华,用康乃馨的枝干打了下我的头,“下次不听课,我就罚款咯。”
我呵呵笑着,将书合上抱在胸前望着她:“唐唐,你开花店,有人笑过你吗?”这个问题虽然有些尖锐,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
她在手中将花打了个转,将花头朝向我,目光从我身上移到花上:“开花店、学历低、一个人,都有人嘲笑过。当初回来没多久,我开了这个花店,就有亲戚轮番来给我介绍对象。”
这瓜挖的,我倾过身子认真好奇着:“你还相过亲呀?”
她看着我笑了,又用花头打了下我的头:“怎么没相过?还相了不止一次。”
“然后呢然后呢?”我可不想错过,眨着真诚的目光追问着。
她俯身凑到我跟前,由于很近,她的声音降了些:“他们给我介绍了一个专科毕业,我拒绝了。他们又给我介绍了一个职校毕业的,我还是拒绝了。他们干脆直接带了个高中辍学的男生来店里。我忍着怒意和那男生在隔壁喝了杯咖啡。他说自己现在在学维修手机,过几个月自己开个小店。希望能找个单纯点的女生结婚生子。我不喜欢他上下打量我的目光,好像在审视一件商品,当面就拒绝了。男生被我惹气了,说我这条件还端着,咖啡钱不付,还向我要打车的费用。他闹腾的声音太大,我只好用钱打发他走了。回到店里,亲戚们还没走。他们听了男生的告状,也开始教育我,更提醒我,只是曾经在一高读书,但高中学历就摆在那里。现在还一个人开花店。只要介绍的男生不嫌弃,就该好好把握,不然年级再大些,就更没有挑的了。要是迟迟没有人照顾我,我怎么对得起我过世的爸妈?”
简单的几句话听得我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不难想象当时她一个人对战亲戚们的场面会有多么的孤立无援。有些看似好心的人总会披着善意的关注实则来雪上加霜。见证强者变弱,才是他们生活的乐趣。
我伸手摸了摸近在眼前的唐舜华,她的头发软软的,就像她这个人,心里泛起了酸酸的滋味:“所以,你才和亲戚们渐行渐远。”现在成了孤家寡人。逢年过节,都是一个人的落寞。
她也摸摸我的头,眼里看不出悲伤,嘴角挂上笑:“好在现在,我不是一个人了。”
我顺势搂过她抱住:“嗯,有我在,你不是一个人。”仿佛只有这样做,我才能缓释自己现在有些伤感的情绪。
唐舜华账本:那杯咖啡加打车钱,给了他一百,实则只为清净二字。
乒乓菊:属于单头菊科,浑圆饱满的花型,像极了乒乓球。圆圆的脑袋,可可爱爱。花语,圆满、幸福、团聚、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