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的快塞不下,余甘缓缓扫过每个人的脸,都很熟悉。
“队长!”于冬自从进了病房后就一幅鬼哭狼嚎的样子,扑到余甘的病床前就不起来了,“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老大,你仔细看看我的脸,想不起来吗?”
余甘看他眼泪鼻涕糊一脸,递了张纸。
余甘看着穿警服的众人:“你们好,我的确记不起来大家了,只是觉得很熟悉,你们叫什么名字?”
很有秩序地从最左边的男生开始:“杨柏,原先您失踪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实习生,您带的我。”
余甘点点头,看他短短的直愣愣的板寸,以及很标准的严肃国字脸,问他:“或许我以前叫你小树吗?”
杨柏愣了愣,竟也留下一行泪:“是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猜我的小名是小树,之后就一直这样叫了。”
“都别哭,嗯……下一个吧。”
第二位是个女生,半长发,微微卷:“队长,我叫周漾,跟你一届的,我们一起进的第一分局。”
有人加了一句:“周漾现在是代理队长。”
余甘笑笑:“很厉害,周漾……我好像想起来一点了,大学的时候我俩是不是经常翻到校外喝酒?”
警校管理严格,周漾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学生,有一次翻墙出去的时候碰到了好学生余甘,但终究还是“坏事”吸引力大,于是就成了盟友。
周漾硬生生把眼里的泪逼回去:“对,有一次被你哥抓到了,第二天你就跟我说再也不去喝酒了。”
“我哥?”是通讯录里那个联系不到的人吗?
“你有我哥的照片吗?或者一些其他的信息,我昨天给他打电话他没接。”
周漾点点头:“我回去整理给你。”
“谢谢了。”余甘心情好了不少。
接下来三个人都是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友,余甘都能回忆起来一两个细节,气氛也终于活跃了起来。
于冬哭好了,眼巴巴地抓着余甘的手:“老大我呢?”
“你是于冬,我记得的要多一些,但能说吗?”
“有啥不能说,你是不是唬我呢!”
余甘摸摸他的头发:“生发液很有效果啊。”
于冬瞬间捂住他的嘴:“好了不许再说了。”
有人没绷住,一下笑了出来,其余人也就不再忍着,病房里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有人打趣道:“冬啊,老实了吧?”
于冬用被单蹭了蹭眼睛:“老大记得我要比你们多,嘁,爱笑就笑吧。”
没过多久周漾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众人不得不离开三年未见的队长回去执行任务。临走前,于冬告诉余甘,老魏过两天会来看他,哦,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魏博献,北城第一分局的局长。
时间很快到了五点,有位女士踩着运动鞋赶到了医院,手上还拎着一双高跟鞋。余甘正在病房门口复建,抬头就看见了妈妈。
对于妈妈的记忆,眼睛中印出妈妈形象的那一刻余甘竟然都奇迹般的想起来了。
“妈妈……任女士?”
任素丢下高跟鞋过来扶他:“是妈妈,宝宝还记得我?”
“记得,不然怎么叫你任女士?”
“医生跟我说你都忘了……记得就好,我……”
余甘拍拍她的肩:“没关系,我好像失踪了,突然这样冒出来的确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我现在不想在医院呆着了,你能带我回家吗?”
“好、好,当然没问题,妈妈带你回家……”
余甘跟她咬耳朵:“今天我第三次提出出院,曹医生不让走。”
“妈妈一会儿去问问,要继续走吗?”
余甘点点头,一边走一边说:“回去之后能跟我说说之前的事情吗?”
“嗯,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最终还是没出院。
余甘恨恨地盯着曹明也:“你怎么跟我妈说的?!”
曹明也回想起任素不重复的脏字,尴尬笑两声:“我们也是综合考虑你的身体,你妈妈工作太忙,家里没人照顾你,所以还是在这里要好一些。”
余甘愣了一下,他的确没考虑到妈妈的时间问题,先入为主的觉得妈妈就应该放下工作照顾他……是他错了,不能这么想,余甘警告自己。
母子俩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脾气一个比一个大……但到头来说还是自己,哦不是那傻叉的错。曹明也觉得自己白白被骂了一场,打算晚上向他要一笔精神损失费。
余甘不说话了,于是曹明也胜利退场。余甘有些不甘心地吃着饭,周漾就在这个时刻送来了让他开心的东西——他哥的资料。
安依裴,男,28岁。毕业于北城大学心理学系,后被聘为北城第二分局心理顾问,同时就任于北城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精神科。
余甘看着简介上的照片,渐渐想起来他们之间的过往。手机通讯录里那个哥的确是他,对的上,但余甘总觉得还是没有找到对的人。
谁会是对的人?
安依裴现在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
周漾斟酌良久,还是选择告诉余甘:“你哥在你离开之后接任了你之前的一些工作,具体的可以问魏局,总之……我很抱歉。”